风月相知(4)

“真是风水轮流转，只可惜杨贵妃不会杀人。”师无渡并未回答他的问题，毫无恐慌地对上贺玄的眼睛。
“为何？”
说啊，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
“一山容不下二虎，贺大公子不会不懂。”
不，不是的，闭嘴！
“事到如今，我任你处置，只希望贺大公子放过青玄，他什么都没做。”
好吵，好吵……安静，都给我安静点！
又来了，自八年前，这声音就没停过。远处的枪声、哭喊声、谩骂声，还有师无渡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在一片嘈杂声里，贺玄觉得他回到了八年前，火，周围到处是火，天地间这剩下一片红光。
“阿玄，一定要照顾好你妹妹和妙儿。”
“哥哥，哥哥你在哪……啊！哥哥救我！”
“贺郎，别在这呆着，快，离开这！”
“贺玄！”师无渡看着贺玄摇摇欲坠的身影，急忙扶住他。
现实与梦境交错着，贺玄好不容易站稳，忽然，他看见一道银光飞来，来不急思考，贺玄猛地将爱人推向一旁。
“砰——”子弹穿透黑暗，坠入第一缕晨光编织的虚无之中。
师无渡看着他倒下，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贺兄！哥，哥！”
听见弟弟的呼喊声，师无渡勉强清醒过来：“青玄，你快去找花城，他们那边应该结束了。”
话音刚落，他抱起贺玄，向外跑去。
花城到时，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贺玄躺在床上，师无渡紧紧握住他的手，嘴里不停的念着：“贺玄，贺玄你醒醒，这不是马嵬坡，杨贵妃不能死在这，绝对不能……”
“三郎。”谢怜推开房门走进来。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花城走出来。
“医生说，人送过来时，就已经死了……”
花城抱住谢怜：“还好你还在。”
他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师青玄，叹了口气。
1953年，夏，7月28日
“这就是他们的故事了。”师青玄抱着哥哥的养子，叙述着陈年旧事。
贺玄死后没多久，师无渡就去领养了一个孩子，师青玄知道，这个孩子的眼睛很像贺兄——一样的澄澈透亮，却藏着一抹忧伤。现在，他已经可以撑起整个师家了，而师无渡于一年前病逝。
“走吧，今天是你父亲的祭日，我们去陪陪他。”
2020年，春，1月24日
月，见证的是无数岁月里人们的喜悦与悲伤，盛着的是笑声与泪水，它仿佛可以原谅所有的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