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罪我,其唯春秋。丰都杂货铺(3)上(2)
而且,父亲当时堂堂一个探花郎,没犯什么大错,官位不进反退,现在想来却是大有问题。
“是什么人?”我默默盘算,如果官位不是太高,日后是否有报仇的机会?
“杨廷和。”父亲似乎已经看出了我在想些什么,满脸苦笑。
“杨廷和?哪个杨廷和?好熟悉的名字。”我皱着眉头,一时间有些蒙圈。
父亲无语的看了我一眼:“还有谁,已逝当朝大学士,杨廷和,前内阁首辅,杨,廷,和!“
轰!,我似乎被五雷轰顶:“为什么?为什么杨廷和那么有身份地位的人,会亲自向父亲这么个七品小官下手?”
“嘭”父亲用手在桌子上狠狠一拍:“升虬慎言!“
我吓了一跳,呐呐地说不出话,是啊,以杨廷和同党的的地位来说,这些话如果传到他人耳中。。。就算他们不想知道也会知道了。
“唉。。。我微不足道,可我的老师,叫王守仁啊!心学之祖,允文允武,可出将,可入相,也是大明自靖难之役以来,鲜少的新封伯爵,世袭罔替的新建伯。”父亲叹着气,压低着声音,“尤其是老师与武将势力都有着较好的关系,你说,杨廷和会不会视其为大敌呢?会不会打击我们这些‘王党’官员呢?”
“可是,师祖看起来,完全没有结党营私的意思啊。“我喃喃地说。
父亲冷冷地嘲道:“嘿嘿,以己度人,某些人放不下的权势,在老师眼中什么也不是,如果老师真的结党营私,我有如何会只落得一个县丞的下场?”
“嘿,有时我还真想求老师私心维护一下我们。可如果老师真的这样做了,我反而会怀疑那个人的身份了。”父亲自嘲道,眼神里带着深深地濡慕。
我也默然,父亲早年丧父,师祖对他来说真的是如师如父的存在。
“老爷,您的老师王守仁,遣了个信使来了。”门外的老仆声音洪亮。
说了许久的话,精神有些萎靡的父亲,精神陡然一震,笑骂道:“你这老货,听起来比我还高兴的多,还不快把人引进来!”
“唉!好嘞。”老仆应着,引着一个面沉似水的麻衣年轻人走了进来。
“好一个一表人才的小伙子,可曾带来了老师的什么指教?”父亲夸了一句,就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年轻人依旧沉着脸:“在下,王深修,字书缘,此来,是想告诉师兄,老师,仙逝了。”
父亲愣住了,脸色铁青下来,好像被打了一棍,腰背瞬间佝偻下来,颤抖着声音:“你。。。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