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敖广分开后(5)

铜镜小仙似乎根本就不怕我，嘴硬的很。于是我拿出铜镜小仙在我手上的把柄。我点起一盏琉璃灯，袅袅灯烟散开，将铜镜小仙酒后吐真言的场景，真实再现了一遍。
她果然吓得面如菜色，支支吾吾跪求我保密，于是我便以此和她做了交易。原来，天帝得知敖广盗取灵珠，气得七窍生烟。想来这次会面，不过是另一场人间的鸿门宴罢了。得知这一切，我连耳畔铜镜小仙拿来朱砂、符纸和符笔时的骂骂咧咧也不甚在意了。
他敢下血本把我和女儿推出来作饵，想必已经是动了杀心。
是夜，我于榻上打坐，运起我千百年来未曾使用的功力。我向来是贪生怕死之仙，可是事到如今心里却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越发清晰。至少最后我还能够见上敖广一面，也应当知足。
天道无常，鲜有怜悯。世事本是如此。
照这个标准说起来，我亲哥的这个天帝，当的倒是十分称职。
会面的地点原本选在九重天之上，敖广自然不应。几经拉扯，最终选在了南天门外。我一听这地，心中的猜想倒是被印证，天帝之所以那么好说话，就是因为笃定敖广不能活着回到下界。

会面的前三天，我见到了小龙女。她坐着观音大士的竹篮而来，很有几分善男信女的气质。她长得很像他的父亲，性子却像我。一开始见我，还很陌生，表现得很是收敛。不到半日，与我亲近起来，便肆无忌惮了。她问起她的父亲：“母后，我听大士说，父王镇压了下界无数妖兽，积了许多福报，是不是真的呀？”我心道若真有福报，为何你父王还会妻离子散，被困于海底？面上却不动声色，点头应道：“那是自然，不然你也不会有机会在大士手下做事了。”她又叽叽喳喳地问了许多不切实际的问题，我静静看着她，仿佛透过她看见了少时的自己。
那时，敖广若是刚刚征战回来，我也是要像这般缠着他问上许多。
“母后，你说，父王会喜欢我吗？”小女儿竟然问了这样一个傻问题。
我忽然湿了眼眶，搂住她温声安慰道：“会的，他怎么敢，又怎么会不喜欢我们小龙女呢？”
会见那日，是我和女儿先到的。我能感觉到小龙女的紧张忐忑，她紧紧依偎着我，把我的手攥得很紧。其实我这个做母亲的何尝不是。这么些年了，两人之间隔着重重的误解，再见面，即使在女儿面前装得再好，也是骗不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