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佣】《彼岸》（奈布视角）(6)

……
但其他时候呢。
奈布无法放松自己，无法放开那段回忆让它成为过去，不足七岁便被迫在弱肉强食的世界挣扎着生存，他竖起来的心灵屏障再难向任何人打开。他有野兽般的敏感，他怀疑一切，甚至强迫自己去与杰克给予的包容间隔一定距离，导致有时自己会对杰克表现出一种淡漠感。
所以有一次，就因为杰克一个小玩笑，他就与杰克发生了一场不小的冲突。
那次两人正在古堡的书房阅读，奈布不经意问起杰克血族的感知能力的极限，却被杰克调笑说只要他成为吸血鬼就知道了。明明是一句轻松的玩笑话，愤怒却不可抑制地冲上头脑搅乱他的思维。奈布将手上的羊皮卷重重地摔在木桌上，侧目刮了一眼被巨大响声惊住的血族，然后在对方惊异的目光中摔门而出。
事后在房间里沉吟许久，奈布又懊恼于自己的过分敏感。他分明记得在他将目光转向对方时，对面血族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直，赤眸中闪过一丝惶恐。他知道自己过激的反应吓到了对方，但又纠结着自己能否有勇气主动向杰克道歉，指尖已搭上黄铜的把手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哒哒”两声轻响传入，却不是奈布自己的动作。是杰克正站在门的那一边。沉郁的道歉混着叹息透入红木的门板，攥紧了血猎的心，等到走廊里的回音都愈行愈远，直到消失，奈布才入大梦初醒般深喘几口，推开房门，迎面一支还蘸着晨露的玫瑰微微绽开……
杰克对于他过于美好了，他既珍存着杰克对他的美好，又患得患失。
而杰克也一直在纵容他，用温柔掩面。
他说他想继续血猎的任务，他允了；他说他想以人类的身份生存，他也同意了；他我行我素地继续奔走于高难度任务时，他也只是轻声叮嘱他路上小心。
……
杰克唯独没有同意的，是他在这最后时刻请求转化自己这个要求。
「爱一个人就尊重他的一切」杰克对他一直是这般温柔，一直小心地照顾自己内心的伤痕。
直到现在这个时候，杰克都在照顾自己的感受，担心他会不愿以血族的身份继续存在，吸曾为自己同类的鲜血，干着他曾经厌恶的人的勾当。
奈布确实有过这些担心，但那些担心与想法在此时全部烟消云散。他对杰克的感情早已增长到了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高度，骁勇的血猎在今天第三次被泛上的后悔扼住，苦楚淹没心脏使呼吸都愈发艰难。他为什么不早在之前就拉开芥蒂去向杰克诚心坦白自己对他的爱，为什么还是刻意去保持一定的疏离，违背内心压抑着发酵般膨胀的情感去远走于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