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佣】《彼岸》（奈布视角）(5)

他用目光细细地描摹着与自己相伴数年的伴侣，有些怯，又悲伤。人类生命短暂，本来就只能和杰克一起走过尔尔几十年光阴，他又如此挥霍。
是自己过于任性。
活下去的办法，似乎只剩下了……
奈布的内心有一瞬的挣扎，但仅仅只有一瞬，就被铺天盖地的不舍掩埋。他不想放开杰克，他不想放手。那些相伴的时光，在此刻完全磨平任何对向面前这个人的棱角，他不忍留杰克孤独于世，在空寂的古堡中度过又一个千年，他不忍撇下杰克自己走向远方。
他甚至不愿去想象除了自己还有谁可以与杰克相伴。
奈布强忍着脸上撕口火辣辣的痛感，张口想说些什么，喉间挤出的却是沙哑的气音和饱含痛苦的呻吟。不忍看杰克眉间蹙起的担心，他无奈放弃，只能用请求的眼神凝视着对方，传达他的想法。
他知道杰克能读懂他所有的想法。
但杰克没有如奈布所想的那般割开自己的手腕喂给他含有血族因子的血液，而是半跪下来，小心翼翼地执起他的左手，另一只手托住无法受力的肘部，在他的手背落下一个庄重的吻。

然后抬眸，回给他一个温柔到令他心痛的微笑。、
奈布呼吸一滞，呆愣片刻，倏然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重新审视回那段岁月，奈布才蓦然醒悟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一段两人相处的时光在奈布自己看来，虽然谈不上“快乐”——他已失去了对快乐的感知能力——但绝对是他一生中最为轻松的时候。三天两回的任务间隙，他们独处的时光中，两人便会默契地找一个幽适安静的地方，或玫瑰花园或山间平湖，相依而坐享受平静和谐的时光。
在白噪声的环绕中，在杰克身上泠泠冷香的安抚下，常年奔走于任务的血猎也难得能将紧绷的神经放松片刻，享受这难得的悠适。偶尔也会被杰克一些顽皮的小动作骚扰，详装生气地去追逐收拢于杰克身后的骨翅，然后像小孩子一般滚在一起。
他最喜欢的，应该是偶尔会在月圆的夜晚，在琴房听杰克弹奏《月光》。柔柔的和弦在耳边回响，奈布在这种时候常坐在窗台上，籍着月色回想他们的初遇，回想起那片被薄纱般清辉笼罩的森林，再回想起自己傻傻的行为，然后轻笑出声，引来钢琴旁的血族一个疑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