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箱庭之间：黑白羽翼 8.不谈过去(2)

或许在刚被带到研究所的，她还有因为痛苦和寂寞而哭泣吧。但当暗羽再回想起那段经历时，她只记得皮肤被刀尖划破的痛感，那些不知名的药物和它们所带来的副作用，以及自己对于这一切的麻木。死掉又如何？活着又如何？不再哭喊，不再求救。小小的孩子蜷缩在绝望编织成的网中，在孤独和寂寞中缓缓窒息——暗羽甚至想过，如果茉莉没有坚持敲开自己的房门的话，她或许早就死了。
实话实说，当时的自己麻木得令暗羽都觉得害怕。而这也是她不想谈论，甚至是记起，过去的理由——那太痛苦，太绝望了。
在那些碎片当中，有一段回忆突然鲜明地浮现。
“暗羽...难怪你的父母会这么叫你，因为这个称呼很适合你啊。”记忆中的人弯下腰来看着当时的自己，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果然，你和乌鸦很配呢，都是黑的。而且...都会带来灾厄。”
突然，暗羽知道那时的人是谁了。
在她被从家里劫走的那天，暗羽见过同一双眼睛。带着一丝好奇，兴致勃勃地望着她的那双眼睛，它们的主人就是...
“你。”暗羽感觉自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那把声音带着浓浓的寒意——足以让她感到恐惧的寒意。

未来博士站在她面前，那张嘴一开一合，但暗羽听不见他的话。一阵意义不明的轰鸣声盖过了这一切，声音大得让她觉得有些头疼。接下来要做什么，要怎么做呢？她完全不知道，连自己在盘算什么都不知道。
在一瞬间，世界只剩下了她和面前的人。
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叫着自己的名字，那把声音属于谁，又是为什么在叫自己呢？暗羽完全不知道，也不在乎，她感觉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朦胧不清而又毫无意义的梦境一样。未来博士离她越来越近了——等等，是他在靠近，还是暗羽在靠近他？她的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但她没办法清楚分辨出那到底是什么。
然后，在一片混乱中，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清晰响起。
“——给我死吧。”
“所以说，就算你不记得也好...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重逢啊，嗯？”未来博士显得得意洋洋，而茉莉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也能猜到大概是什么情况了。“为什么要这么做？”茉莉提高声音问道。“为什么？我是因为你们这类人才一无所有的，而没用的政府只想着要怎么保护失控的那个超能力者，谁在乎过我呢？”未来博士摊开双手，口气有点无奈。“既然政府不愿意做人体实验，那就我来做吧，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从你们手上保护更多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