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北】出塞（上）(5)

“臭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就闹？”
“知道知道，是我太子哥哥睡觉的场合。”
北洛笑疯了，哪怕玄戈眼神杀人，他也不收敛笑意，粘人精似的爬到玄戈身侧，伸个懒腰，舒展地躺下来。
嘈杂的号子声从帘外不断传来，玄戈要下榻，又被北洛拽回去，状似认真地劝：
“太子殿下为国操劳，合该好好休息。”边说边举了冰块来往玄戈脸上敷。
玄戈早见不得他这副轻描淡写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一低头，偏又瞥见一条腿，一条没脱靴子就爬上榻来的长腿，干脆一手攥住北洛腿根，狠狠道：
“还不都多亏我们豫王殿下。不是你在外沾花惹草，孤也不必如此不辞辛劳。”
说这话本是调笑，可玄戈见北洛不出声，大约是理亏了，干脆话锋一转：
“说说看吧，怎么把人家西虞摄政王钓到手的？”
“没什么好说。男女之间不就那码子事儿？”
北洛把头转过去，翘起腿懒懒道。
“你！”
“怎么，别人不懂，身畔佳丽如云的太子殿下还不懂？”
闻言，玄戈没怒，反倒冷静下来，说道：

“……若是我的弟弟有了真正喜欢的女人，我自然不会阻他。可云无月她是吗？”
北洛不知道。
他更不知道，刚才还软成一滩的玄戈怎么突然就犀利起来。尤其是那一双灰眸子，简直像烧着了，直盯着他的眼窝像烙铁要烫进去。
北洛嗤笑一声：“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她能给我我想要的，就足够了。”
玄戈听得心里一颤，因为这话大略竟是真话。
他明白，北洛的处境不妙。
自他受封太子，朝中“清流”大臣们早以“王储既定，勿乱朝纲”的名目反对一直以来将两位帝子视如并举。圣上一朝病倒，他们更是一窝蜂拥过来，敲打玄戈，让他尽早遵循旧例把北洛送去封地。现今的北洛虽贵为皇子，身家却掌握于他手。重压之下，北洛会去寻求外界力量不足为怪，可这云无月……
想到这儿玄戈终于厉声道：
“可她再手眼通天，也是个外邦女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豫王可是想干脆入了西虞籍？”
北洛噎得脸上泛白。
话一脱口，玄戈就后悔，却无法收回，干脆加了码上去，试图撼动北洛：“她有权，你无势。即使结了亲，多半是你去西虞……另则，云无月其人手段高明狠辣，如她存了害我天鹿之心，委实难以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