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九】幽蓟四时歌之月幽昙(6)
张云雷知道宫里的这些脏东西,也知道那位龙椅上的人,会对杨淏翔有所行动,可他从未想过竟会如此之狠,这些搅弄风云的人,哪个都清楚这景王明里是派来给楚皇祝寿的,实际上却是留在楚国的人质。对于隋帝杨淏祈来说,即表了心意,又将这位美名在外的皇弟送离政治中心,可谓一举两得。只怕隋国的那位,也从来没有想过让他活着回去。
不过看今日的情形,张云雷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因病亡故和刺杀身亡,哪一个于大楚更有利,傻子都看得出来。转念一想,怕是他遗漏了什么,“这几日,可有人来过?”
“有的。成王殿下来过,与主子说了话,不过没让我们靠近跟前。并不知道说了什么。”对于青维来说,张云雷是这个宫里,他唯一能信的人,他不能再看着自家主子这么任人欺负下去,如果今天没有张云雷,现在他只能抱着杨淏翔的尸体哭泣。
张云霄?难道是因为之前寿宴上的事,让他活了心,所以跑过来找杨淏翔。张云雷轻哼着摇头,果然成不了气候。“我知道了,你也休息一会去吧!你家主子,我看着他。”
张云雷看着榻上的人,睡得极不安稳,今日之事是谁的手笔,再明显不过。寿宴之时,他替他解围,张云霄也来过了。一个安稳听话的质子,先后与两位皇子有牵扯,其中却没有他那块心头肉,怕是坐不住了。先不说那些人身型和功法都是大内的底子,景王遇刺无人问津,足以说明这其中的问题。
不足一个时辰,杨九郎就醒了,轻咳出声,一杯水就递了过来,刚要开口喊人,那素手上的痣就惊得他抬起了头,“王爷。”
“可还有不适?你心脉受损,需要好好调养。”张云雷坐在了榻边,顺其自然的接过他手里的空杯,又从旁边的小几上的食盒,端出一碗米粥,温度刚好。见杨淏翔还有犹疑,张云雷轻叹一声“我宫里小厨房做的,没有那些脏东西,放心吧!”
“殿下,我自己可以。”张云雷端着碗,欲直接喂它,杨淏翔出于本能的拒绝,想要抬手接过。
“你当真拿得住?”张云雷反问,但却没有要给的意思。只是将勺子里的粥吹凉了些,递到了人的嘴边。
“殿下。”
“先把粥喝了。”
一碗粥下了大半碗,杨淏翔再也吃不下去了,为了少食那些加了料的饭菜,折腾了几个月的的胃也承不下太多。好在胃里总算是舒服了些,也压下了那浓浓的血腥味。
“还是让你受了牵连。”
“王爷言重,我一介质子,哪里能够掀起什么。”
“他是个什么心思,我大概猜得到。张云霄来过,我虽不知道你们说了些什么,但在龙椅上的那位心里哪怕是无关痛痒的事,与他来说都是大事,大皇子这些年一直有些不臣之心,背地里也做了不少事,人人心知肚明的事,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日在寿宴上帮你解围,怕也是让他上了心。大楚开国百年,皇家与王家虽从未离心,但也从未出过后位。若说不忌惮,想来不是不可能,一入宫门,管他是子凭母贵,还会母凭子贵,不过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母妃故去,他逐渐冷待我,也不过是怕外祖家与我走的太近而触动权利,无人牵制。说他是父皇,也是先为皇,再为父吧。”张云雷有些自顾自的说着这些,在他的心里,杨淏翔不止是隋国的景王,他还是杨九郎,那个他人生中的一抹阳光。腾龙也好,卧龙也罢,龙有逆鳞,触之即死。张云雷没有争储的意思,为了自保也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可如今那万人之上的皇,却碰了不该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