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少年弦 04(3)

从前孟鹤堂总爱喊他小先生，觉得这名字真是和这人极搭，但也知道周九良的习惯，人前倒是从未叫过。
孟鹤堂知道小先生就是周九良这件事是栾云平告诉他的。
那时孟鹤堂越发和周九良走得近，也时常和栾云平提起他，照例在栾云平的医馆喝茶时栾云平品着茶状似随意的开口。
“你啊，别和九良走的太近了，我这师弟可不是什么纯良无害的主儿，手段谋算样样不俗，不是能让你捏在手里随意戏弄的。”
“您老人家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好好地我戏弄人家干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无利不起早的小子，从不干亏本的买卖，你存心接近过的人哪个不是被你利用完了就撇得干干净净。”
孟鹤堂用陶瓷碗盖拨着浮沫，听见栾云平对自己毫不客气的评价既不反驳也不恼，全当他是在夸自己。
“他不一样。”
孟鹤堂之后，这许多年就再也没人当面叫过周九良“小先生”了。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一个生意人，自然是有买卖就干。”
孟鹤堂出声周九良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原地看着他许久了。

“......没什么，做几件衣服而已。”
孟鹤堂从孙伯手里拿过那张纸笺，孟鹤堂看不出尺寸上的区别，也不爱听戏，从未在这些东西上下过功夫，只扫了一眼上面的形制，神色复杂的盯着周九良。
一大老爷们来裁缝铺做女子衣裳，任谁不会多想呢。
他......难道...... 
“这是唱戏的行头，给九春师兄做的。”周九良哪里知道那一瞬间孟鹤堂的心里闪过的念头，他只觉得孟鹤堂盯着自己眼神像是在盯一个变态，忍不住多解释了一句。
周九良的解释让孟鹤堂一下子放宽了心，当下笑眯眯的打了几句圆场。
“嗨我说这大老爷们儿没事做什么女子的衣裳啊原来是戏服啊哈哈哈哈...”
还附赠几声尬笑。
“......”周九良眯了眯眼睛，盯着孟鹤堂眼睛以上额头以下的位置，“是，我也纳闷呢，大老爷们儿画什么眉毛啊。”
“......”
千万不要觉得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就可以让周九良放过自己。
孟鹤堂没让人来取衣服，说衣服做好了他亲自送到周九良手里，周九良看着他殷殷切切的目光愣是没能把反驳的话说出口，算是默认了孟鹤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