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戟 / 假如耿晓青是徐国柱养大的(7)

耿晓青看着别扭，他才走了十年，老家伙是怎么把自己过得这么糙的。他有心想问问徐国柱这十年过得怎么样，可徐国柱打踏进这间屋子就没看过他一眼。
“耿晓青！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倒是潘江海先开了口，他是除了老夏之外唯一的知情人，可这会儿也分不清楚了。十年前徐国柱说耿晓青入了伍，几个月前汤阿祥咬出了一个贩毒的小青，当时他们还说会不会是重名，这怎、怎么就真是他呢？
耿晓青好似没听见，却又像下了极大的决心般，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还好吗？”
徐国柱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但他没让人看见，资料往桌上一摔，起身就出了审讯室。
大门关上那一刻，所有坚强便如海水退潮般崩塌，养了十年的孩子，他在孩子亲爹墓前发过誓要让他走正道的！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屋里的潘江海和崔铁军两个人面面相觑，崔铁军是不知情没得可说，潘江海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来也是奇了，干预审二十年，无论是前阵子自己受审还是几天前审夏静怡的时候他都没这么慌过，但对上耿晓青的眼睛时，潘江海突然就失去了方寸。

耿晓青那双冷漠的眸子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双眼都要更沉静，仿佛雪山上终年不化的峰顶雪，千载万载都是那副模样。
9.
‘他没想要隐瞒，他会说出来的。’潘江海只消一眼就明白了，耿晓青这是在和他们道别。
“耿晓青！你知不知道你走的这十年棍子有多担心你！你小子一走了之你想过他吗！”为了不让耿晓青就此丧失活下去的信念，潘江海也拍了桌子瞪了眼，言辞激烈，策略却是他惯用的情感弱点攻击。
不过老实说，这招在耿晓青身上能不能成功潘江海是一点底也没有，毕竟这孩子从小就是一脸感情缺失的淡漠，就是在徐国柱面前都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
但潘江海还是坚持认为徐国柱在耿晓青心里的地位不一样，至少从刚刚他们三个人进门，耿晓青的眼睛就跟粘在徐国柱身上似的，眼珠都不带转一下，生怕少看一眼人就能从眼皮子底下没了。刚才棍子出去估计这会儿正躲在监察室看着他们，耿晓青就一直盯着审讯室的镜子看，他知道那后面就是监察室。
“潘叔叔，别费劲了，”耿晓青的视线一直朝向镜子，目不转睛，话却是对着潘江海说的，“我就是想再看看他，看够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能钉死王顺利的证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