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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与方糖

咖啡与方糖


风真的很大,就像她那时候说的一样。
我觉得自己落魄得就像是阿格里真托教堂后的野地里饥寒交迫的吠犬,还被少见的阴雨淋得颈毛紧贴着皮肉。连绵阴雨让我已分不清现是黄昏抑或是清晨,防水的腕表仍然滴滴答答地工作让我得知现已是傍晚,而我依旧无所事事也无处可归,除了能用沙哑的喉与腐朽的声发出几声嚎叫,在雨里向不可能探头的夕阳耀武扬威去掩饰自己的冷漠以外也就只剩下了一幅空有三十五度八的体温的躯壳。或许我还能做一个万花丛中过的混蛋绅士,永远把心里的悸动都藏在或会谈或应酬时的高脚杯底,所有的喜欢所有的疯狂所有的脆弱都随着澄澈的酒液滑入腹中。
那时候天幕阴沉着脸一声不吱,或许遥远的维纳斯正祈祷落幕时能有镀金的天使降临人间带来爱与美。就像是一个正在审视极恶不赦的罪犯的警察,我面前的人也阴着脸。相比这种鬼天气,我更喜欢幼时家乡少有的晴天,赤红赫曦会灼烧云彩,我还会把我的妹妹的头发在她的脑后梳成两个低马尾,而那时她也总会和我开玩笑说让我和她一起梳辫子。我每次都是拒绝了。
如果说诚实的人总被上帝宠幸,那么我一定不会去试探誓约,我确实留了三年头发并保持这个长度。然而对于我们这种,每天提心吊胆生活——生怕一不留意就会在享受一杯加了糖的牛奶咖啡时被一颗子弹贯穿心窝的人来说——上帝早就把我们遗忘在了黑暗的角落里与羊角赤目的恶魔共伍,没人会在意你究竟和谁有过什么约定。子弹也不会在意你咖啡里的方糖有没有完全融化,更不会在意你是不是恰好爱着它的主人。上帝普爱众生,他允许我们去感恩去铭记,可我的心只能装得下极少数个人 ——甚至没有任何人,而现在我不得不面对的事实让我怀疑他是否是戏弄命运的始作俑者——我正用这双曾经立志救死扶伤的双手紧紧握住伤人的冷兵器,用吃人的枪口对准我所爱之人眉心,并随时准备被溅一身鲜血等待雨水洗涤罪恶——我爱人的血。

咖啡与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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