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咖啡与朝霞

 
不加糖，不加牛奶，咖啡很苦。
余宴不喜欢吃苦，但他喜欢苦咖啡，他认为，苦难本身不是一种目的，而是一种行为。
正式在彼得格勒工作后，他愈发喜欢苦咖啡，即便这种冲击使他感到生理不适，即便这种冲击使他笔下无神，他曾因繁忙忘了这件事，夜晚便饱受折磨，直到垂坐而起，在他人惊愕的眼神中饮下，眼里带着血丝盯着墙壁，直到旭日东升。他从不间断，仿佛这是生命的头等大事。
他读过几篇文章，记录的是遥远距离下的原始社会；他写过几篇论文，被善意的先生劝导不要揭开贵族的底裤；他身披军装，战无不胜，却只是为了驱散心中的恐惧，对警署，对官员，对乌萨斯。
他理解它的诞生，以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以一种刻骨寒心的刺疼，仿佛是三伏也难办的冰山。
白天完成工作之余，腼腆地问店长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做，夜晚睡前，他和燃薪就着瓶白酒谈论书籍，他会在汐音偷喝他的苦咖啡露出嫌弃后不再在众人前沏咖啡。
他记起那日夜晚饮下咖啡，在沙发上注视太阳升起，那火红的只有颜色，那绚丽的只有云彩，他记起小时在课堂上听帝国崛起之时热血沸腾，如今却只是一潭死水掀不起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