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831】异态之梦——寻觅(6)

我感到了此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恐惧。
“站在古桥上往下看呀！”
她们尖利地笑着说。
我努力扶住围栏让自己不至于瘫软下去，强忍住想吐的欲望，听话地转头，往下，往湖水中看去。
“去捞呀！”
一只系着麻绳的筐子被扔到了我的面前。我拼命地抓住绳子，用力将筐子掷入水中，连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把绳子提上来呀！”
我开始机械又疯狂地拉扯着绳子，可绳子的长度似乎变得无穷无尽，任凭我怎么拉，扯上来的都只是一截又一截水淋淋的绳子。而那只篮筐，却丝毫不见踪影。
“拉呀！扯呀！用力呀！”
她们笑得越来越放肆，我的理智也越来越模糊。那条麻绳已经在我不知不觉间在我身旁堆成了一座小山，可是我却还在不停地拉着水下的绳子。
“有了呀！”
突然有一个人打破了怪异的笑声，高叫起来。随即笑声消失了，她们全部都静默了下来。而与此同时，我一直等待的那只筐子，也终于浮在了水面上。
筐子里盛着一个什么物体，上面附着着一层水草，看不太清面貌。我颤抖着双手捧起那个东西，慢慢揭掉水草，这才明白过来我到底捞上来了个什么东西。

我手中捧着的是一个骷髅，意外的完好且洁白。在我将它捧在手中的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要寻找的答案正在这里。
“徐先生已经去世一百年了。”
“跳进这个湖里死掉了。”
“这里只死过徐先生一个人。”
“所以你手中的骷髅肯定是徐先生的。”
……
我转头看去。
女人们不知何时围在了一起，踩着一种诡异的舞步转起了圈。舞步相当有规律，速度又相当快，看起来就如同远古时期祷神的奇异舞蹈。她们的头发也披散下来，盖住了她们的脸。在这寂静无声的黑夜里，这景象正如同鬼魅现实，令我迷惘而不安。
“徐先生去世一百年了，徐先生去世一百年了，徐先生去世一百年了……”
女人们转的越来越快，最后甚至模糊成了一圈看不清实际的虚影。接着这虚影忽然升了起来，向天空飘去。一阵火焰从她们的身上升腾而起，我看见她们的人形在火焰中散架，碎裂，最终灰飞烟灭。
“纸人。”
我暗自想着。
火焰熄灭，那攫住我的恐惧感也立刻消隐无踪。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衣服已经变得湿淋淋的，黏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