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莲花落(4)
“杨九郎——”
张云雷抓他胳膊的手紧了,又气又心疼——他这不过是小伤,可杨九郎这一砖头拍下去,回家他会被爹罚死。
“哎哟哟……”
刚意气风发砸了自己的流氓就着他的胳膊把自己塞进他怀里,下巴颏搭在张云雷肩上哼唧,
“……疼啊……”
这一下张云雷气也不是骂也不能,眉目软下来轻轻向他伤口吹气,
“下次别这样了。”
小眼八叉的流氓没答话。
夜里张云雷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白日里杨九郎挡在身前的背影,还有他牙不齐的眯眯笑。
你不该这样好。
你越是好,我就越难让你去送死。
“你走吧。”
夜很静,这小声的话也像呐喊。
并没睡熟的杨九郎没睁眼,翻身背对他露出融融一个笑——为你死,值。
老爷子果然气得厉害,罚跪一日后的黄昏,冷声命令杨九郎,
“既然都能出头了。就去打武馆吧。”
“爹!——”
张云雷噗通一声跪下,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对父亲服软垦求,
“他不能去!他才——”
话未说完,张老爷子已经回房了。
杨九郎麻着腿脚跛过来将他搀起,没心没肺地乐,
“放心吧,师父教的是真东西,那帮老的赢不了我。”
张云雷的瞳子颤了颤,鼻子酸得看不清东西,有什么顺着下巴流下来,滴在他虎口上。
他从小受父亲教养——男儿不可落泪,哪怕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自己扛着。
上一次哭,张云雷已经不记得了。
父亲如果看见了,会大骂他不争气,可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他竟像是吓着了,慌忙把自己抱进怀里,像哄小孩子一般拍着。
“你不必忍着委屈不讲。”
“怎么讲,讲什么,和谁讲?”
“用心讲,讲委屈,和我讲。”
张云雷于是花了一整夜,在呜咽中破碎地说出无数或大或小的委屈,杨九郎也花了一整夜去听,用深入的方式了解,帮他流干了许多年的眼泪。
如果打武馆途中被他们查到师门,张云雷和师父就有危险。杨九郎这一走,或者再也回不来,或者只能得胜才归。
“我下了雪就回来。”
这人明明是个烈性子的武夫,吻却温柔缠绵,像女儿家穿的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