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葛】追鱼(6)

叶伸手，抚摸着自己眼睛。
“砰”地一声，有人猛地推开了门，闯了进来。
这个人大概很不会走路，脚步声很乱，呼吸也很急促，估计是走的歪歪扭扭，像个刚学走路的小孩。
想象到那个场面，叶忍不住笑了，下一秒却被人狠狠扼住衣领。
“你做了什么？！”那个人声音恶狠狠的手上使的力气也很大，但他一点也不疼，他听到他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你是不是……”
恶狠狠的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叶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抚摸，触碰到了人鱼…是葛叶带泪的脸。
葛叶确实哭得很惨，却又一边咬着牙愤怒地质问他，现在他的眼泪已经不会变成珍珠，已经不值钱了，可以随意从眼眶中淌出。
“哭得满脸都是，海里出来的人都是这样吗？”叶失笑，安抚似的揉了揉他的眼角，却被人歪头一口咬住手指。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先败下阵来，率先松开了嘴，颤抖着抱住了对方。
“没关系的。”叶轻轻安抚着他，“我们很快就能够自由了，到时候我们就用这双腿去任何地方。”
“什么地方都可以？”
“嗯，到时候还要请你做我的眼睛了。”
“…笨蛋。”
“我爱你。”

他们计划了一次逃脱，避开所有人视线的逃脱，他们要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因为他们有彼此就足够。
“我订了明天出镇的车票，我们很快就可以走了。”叶摸索着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两张票，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有靴子踏过地板的声音，有人几步来到了他的身边，走来时带来了一阵风，不由分说的抓住了他。
叶觉得葛叶大概是真的很不会照顾人，现在他抓着自己手臂往前走的样子，活脱脱像在押解犯人，但是又不能说，在葛叶视线范围内，基本不能看到他独自走路。
即使是这样，他的动作还是很轻的，他几乎都可以看到葛叶一边扶着他走路一边小心翼翼左顾右盼避开石子的傻乎乎样子。
啊，看不到真可惜。
很偶然的，叶会这么想，而且也都是因为葛叶。
叶扶着按在椅子上坐下，手里又被塞了一杯热乎乎的茶，他听到葛叶说：“接下来只要等待明天来就好了吗？”
可能是视觉被剥夺了的原因，叶的听觉变得格外灵敏，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当初因为自卑不敢开口说话而导致声音沙哑的葛叶与现在的区别，现在的声音，反而更有少年感，磁性却又稚嫩，带着满满的贵族感。
他点点头，说：“我们就快要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