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风车》梦扩写的小小说（写给白流苏，我梦里的白流苏，千千万万个白流苏）(3)

晚餐的大饭店，四柱血红圆柱支住的包厢，描金牡丹榴花大吊顶，暗红波斯地毯，红木长筷子，每一处 都挤满了笑声堆高了奉承话，连油画里的帝国情人也笑容疲惫。
除了我和明明，这里都是光鲜漂亮的大人。
我们入座，问好。伯伯好，姨姨好，叔叔好，伯伯好，叔叔好，伯伯好，姨姨好，叔叔好……我们笑容烂足够灿烂，配得上这眼花缭乱的餐桌。 
错了。
突然的，那个戴玳瑁眼镜的男人敛起笑容露出一幅说教的意味，像是教人上课，背书。我和明明愣在那里，等他说下一句。 
错了，这位是市长伯伯，要叫伯伯。玳瑁眼镜说，边笑了，皮笑肉不笑的。他看向市长，市长也笑着。
伯伯好，伯伯身体健康！
我反应得很快，又是笑容灿烂。

明明看向我的时候是晚宴开始之后，她只看我，嘴巴只动给我看的动。所以说我讨厌这里。我于是也动起嘴巴来。 不是的明明。那是什么。明明，我们都知道，但我们也变成那样子了。明明只摇头给我看的摇头。 
天黑黑。 
晚餐的大饭店，睁眼的鱼头泡在红油浓汤，红曲酒端在酒具，黑糖的馅心红红地濡湿酥皮，圣女果沙棘的解酒莱醉红了银勺，每一口都是嘴唇的眼泪，牙齿的反胃……连我和明明这样胃口强健的孩子也像是刑罚。
我和明明的活动仅限于盘子与抬头之间那样阔大。而我们的活动就是吃光盘子里的饭菜甜点、眼神唇语交流，对了，外加偷听。 
都是一些无聊的内容，我心想。边低头埋进盘子边支起耳朵。
政策，市价，喜帖。议案，大腿，漏税。青菜，资本，情妇。 股份，扶贫，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