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故画作远山长(20)

直到收到贤王数日前的飞鸽传书，火火才匆忙赶到城门前。只见大军兵临城下，为首那人气宇轩昂，将贤王的头颅向前一掷，锐利的双眸直直看向城墙上那女子，眼中尽是势在必得。
“贤王拥兵自重，与五公主里应外合，挟持我父皇，意欲谋反，已被我诛杀，头颅在此。今日班师回朝，先做第一件事，便是清，君，侧！”
火火从没料到结局会变成这样。她瞪大双眼瞧着城下那人。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么做？！
良久，火火闭了闭眼，才惨淡笑笑，“妇人之仁，我终究不如你狠。”
朝中一时间风云变幻，五公主一党皆被连根拔起，华绒小皇子流放，永世不得回京，五公主罪大恶极，囚于宫中，听候发落。
同月，皇上病逝，传位于十皇子。
公主殿的门又被打开了，光线照得火火眯起了眼睛。
锁链哗哗作响，火火翻了个身不愿睁开眼。
那人却好似瞧不出她的下逐客令，走到榻前直接将她捞起来搂在怀里。
华十深吸了口她发间的清香，感觉一阵安心。“皇姐，你是我的。你还是我的。”
火火闻见他身上的檀香，却是一阵恶寒想吐。
曾几何时，华十远征南疆。她忧心不能睡时，便命人拿檀香熏了自己的衣服，搂在怀里才能睡着。

到后面几乎成瘾，连着沐浴用的香料，都换成了檀香。
可是如今，她恨透了这香气，恨透了这打上了华十标记的气息。
“滚！”火火前一夜用嗓过度，如今声音嘶哑，说一个字都疼痛异常。
华十恍若未闻，自言自语道，“真好。皇姐，如今再没人能阻挡在你我面前。贤王死了，他儿子死了，华绒被流放了，父皇也死了。三哥？哦，对。三哥也早死了。他那封请辞信还是我替他写的。他算无遗策了一辈子，料到你会杀他，却独独没料到我这个变数。皇姐，他们都死的死，走的走，如此你终于是我的了。”
火火听得心里一惊。她竟不知，自己多年来埋在心底偷偷惦念的人，竟早变成了这幅魔鬼样子！
可是，这不是全拜自己所赐吗？
“你何苦...”
“苦？我不觉得苦。皇姐，我觉得好甜啊。如今我才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苦尽甘来了。我拥有你，便是要我冒天下之大不韪，杀父弒兄，踩着千万人的尸体，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我都甘之如饴。”
“我真的好累...你...你放过我吧。”
华十听了突然怒道，“我不放！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皇姐你还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吗？我说过，若你杀了我，我回不来也便罢了。若我有命回来，必叫你后悔当日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