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1031】轮回之梦——黎明(5)

他缩回脑袋，踮着脚挪回卧室，落下门锁。
几天后，家里来了几个穿着奇怪制服的人，在各处检查一通，最后让姑姑签了几张单子，留下一个小盒子。
“夫人，您确定吗？这不太……”
“我确定——公民有这项权利，对吧？不用担心，缴费不会少的。”范思明只听到几句模糊的对话，姑姑很快请走了他们。
姑姑抬头看见他，“思明，你来。”范思明走到她身边，手腕被扣上了一个看不出材质的镯子。姑姑把小盒子也递给他，碰碰他的卷发，没有说话，牵着他往卧室走。
“姑姑，我什么时候可以取下它?”
“当你需要时。”
后来，范思明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梦见过小黎——大概是十二年。
后来，他被姑姑送回终于安顿妥当的父母身边。
后来，姑姑去世了。
葬礼上，范思明收到代理人给的一个厚厚的信封，封面是姑姑的字迹，希望他十八岁时再打开。
姑姑的葬礼非常简单，听说遗产的划分也很简单，全部充作某项服务的预支，时限两百年。
……

范思明今年二十二岁了——更确切地说，他成为了一位年仅二十二的一级科研员，跟随材料学方向研究卓越的导师进修，兼修“梦境学”。前者是感兴趣的、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后者……选择它，大概是跟他曾经的梦境有关。
四年前，他拆开了姑姑的信，然而，摸上去厚厚的信封里什么都没有。找机会去学校实验室研究了很久，他将信封沿着折痕完整拆开，撕掉一层隐藏材料后得到了一张手绣的地图。地图并不奇怪，反而很详细——几乎囊括了世界上的所有版图，奇怪的是有些地方用红色标注了一个个叉——离姑姑家不太远的地方就有一个。
范思明情不自禁地按住手镯，想起了最后一次关于“小黎”的梦境。
梦里的小黎不再是个小男孩，看上去已经是个大人模样了——简直像是成年后的范思明自己！
范思明看着小黎，小黎的样子有些狼狈，黑色的长袍满是褶皱和尘屑，但他是笑着的。很多机械手向他抓来，他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在胸前画下一个大大的叉——同时拉开周围炸药的环扣——砰砰砰！
近处和远处紧接着也接连传来爆炸声，警报器疯狂作响，烈火，浓烟，混乱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