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2371】妄言之梦——神的永劫回归(3)

围绕他的信徒聚集成山，填满城市，越来越多。在这大群的外围，或者说每一处，每个人都重复着来自智慧之人的道理和话语，尽管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口中飞出的字句早就不是原本的模样，那些碰撞的声音就像围绕腐尸废物的苍蝇。
直到最后，没有人知道大学问者说了什么，也没有人再在意大学问者的下落。他被淹没在腐烂的人群里，和他的舌头一起。
第二人是医生。
当信徒们找到他，他正拿着刀给病人开颅。
他手法娴熟的搅动脑浆，找到病变的神经切除。他的房间里堆满病历和医书，他在这堆纸山中不间断地的工作。
人们病了，需要我。医生如是说。
他带着眼镜，刀，还有药，站在街道上。每一个路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病症，所以他要去医治他们，用他的刀和药，这使得城里所有居民身上都有了缝合线，旧的尚未拆除，新的已经缝上——除了医生自己。
“只有健康的人才能实施医治，所以我必须是健康的，也不需要这些。”

医生以此辩解并取得人们的信任。但在某一日的某个开颅手术，床上的病人忽然醒来，他摆脱麻醉和捆带，抓住了医生握刀的手。
“你不也是人类么？你不也是我们的一员么？你的伤口里不也有红的血么？”
那之后医生死了——也许是不见了。因为大家都有被医治的痕迹，谁是永远没有疾病的医生？不清楚。
第三人是演员，正面他是俊美的男子，转过身又是如画的女子。他跳着奇异的舞，两面彼此切换，美轮美奂。
人们追求他那能摄取灵魂的舞步，乐此不疲。他的声音也被记录下声纹，那花纹成了最时髦的纹身。两个人见面，用探针扫过对方身上的纹身，那时藏在纹路里的歌声就短暂的复活。
他或许是这样，或许是那样，非想非非想，有森罗万象。没有人能描绘出他原本的模样，但每个人都宣称看见了自己最爱的模样。
至于他的外表下有什么，谁会关心呢，谁会关心肥皂泡里面是什么呢。他住在追求者为它修建的花园里，连那花园也漂浮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