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821】下落之梦——海(3)

海的孩子？真是个好听的说法。我点点头，当作同意。
“可你不觉得陆地也很美吗？茂密的雨林、娇艳的花朵、奔跑的动物……”她还想说下去，我开口打断她。
“不喜欢。”
我大概知道她是谁了，心理医生，试图让我放弃自杀的念头，不过这个应该是个刚出来工作的，比之前那些差远了。
说完我不再回她任何话，直到她没话可讲，选择离开。
他们管我做什么呢？我的父母都不爱我，他们心里只有弟弟。于陆地而言，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罢了，又何必在乎我的死活呢？那些救了我的人能获得什么呢？名誉和奖金吗？不过是一场戏罢了，戏闭幕后，观众散场，还有人会关注我吗？
割腕，我不敢，我怕那一刀一刀下去的鲜红会让我放弃；上吊，我不想，不是没有合适的绳子，只是担心踢开凳子那一刻会下意识挣扎；毒药，我没法获得，药房买不到，说不定还会被警察盯上。
于是，最后只有溺死最适合我。
我喜欢水，但我不会游泳。为什么要游泳呢？顺着水流漂泊明明很舒服。水里还有鱼陪伴我，死后或许能成为它们成长的养料，那多好啊！

几天后，我出院了，警察把我送到福利院，尽管我已经超过福利院的年龄限制，但他们不知道该送我去哪里。
福利院其实也挺好的，小孩不多，也不爱靠近我，我乐得清静，唯一不好就是有个人看着我。
这里离大海有些远，要过去的话，费些时间，怎么甩开她成了首要问题。
还好，我很幸运，六一儿童节那天来福利院的人很多，我趁机跑出去了，还用得到的抚慰金打的去到海边。那司机以为我是去海边和朋友玩的，我一句话没说，他自顾自唱着我听不清的歌谣。
到的时候有些晚，天空挂着弯月，海面散落着星星，海浪一阵阵打碎星光，冲洗着洁白的沙滩。沙子踩起来有些软软的，偶尔会有小石子硌脚。海水冰凉，扫过脚面有些痒，等没过脚面时就只剩凉意。那凉意顺着脚往上爬，小腿、大腿、肚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脖颈。
有鱼儿好奇地探头探脑，摆动着尾巴打转，时不时打在腿上，微微的痛，比不上脚痛。小石子越来越多，偶尔还会踩到螃蟹，小声到说句对不起，看着它气呼呼地走开，挥舞钳子的模样还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