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锦书来/郭麒麟同人(4)

好像离别也没有那么可怕了。我们像任何一个夜晚一样，吃完了饭，哥接了盘子去洗碗，我爸和妈窝在小沙发上看电影，我一时间成了无事人，又不是很想上去面对数学题，躲进厨房去骚扰我哥。
他带着塑胶手套——荧光绿的颜色，看着很好笑，又有些难言的和谐，水龙头开的哗哗作响，水流顺着他的指缝滑下去，水珠又有些狼狈的溅到他的衣服上，我终于笑出来了，他回头瞪我一眼，甩了甩手，“就站那儿笑呢？”
“哥，”我眯着眼睛摊了摊手，“今天轮到你洗碗呀。”
他摘掉手套，把盘子一个个放进橱柜里，“尧尧。”
他转过身开看着我，眼底平静而清明，一时间我几乎透过这双眼看见了爸，我爸看着我们的样子，是世间温柔的一双眼，“你要长大了。”
然后他转身抱住了我，把手轻轻放在我的后脑勺，轻柔的呼噜着我的头发，轻轻一叹气，“尧尧，大哥希望你永远，永远像现在这样，那就最好啦。”
我那时候不知道他说的像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松开，擦着我的肩走了出去。我只能听见厨房水滴一点点砸在水槽里，好像又沿着某道微不可见的缝隙落进了我心里，明明不可见的，可是它就是存在了。

我想会有很多人说，我是我们家最受宠的孩子，但其实，我不知道怎么言说这件事儿，我的父母从来没有说过爱我，就连大哥也没有。有一次玩笑，哥说，其实咱俩都是父母意外的产物，我的出生成为避孕不当，我哥的出生被称为时候不对，但我们俩现在都在这个世界美好的完整的活着，我想他们大概很爱我们。
我出生的那年，妈还没有完全转入幕后，她才三十出头，正是站在台上最好的年岁，是属于她的黄金期，却因为我好像打破了很多东西。我哥那时候才幼儿园，我爸那时候准备着和阎叔的相声巡演，家里有两个孩子要带，忙的宛如一场乱战，我现在才意识到，她可能真的丢掉了，也舍弃了很多。
这个过程很痛苦，就好像一步又一步费劲千辛万苦得以用一种骄傲而带着光辉的步伐走上高台，仅仅只差一步，被无顾忌的拽了下来，又灰尘仆仆，几乎头破血流。而我就是那双罪恶的手，亲手拽着我妈跌下了那个高台。
我晚上很少有失眠的时候，这几天却夜夜难以入眠，在清醒与半清醒之中拉扯。从床上翻起来，仍然了无睡意，我扯开了椅子决定再做题，企图靠枯燥无味的题目把我拽入睡眠。我有很久没有出门了，八月的北京实在太热，头发已经越过了我的额角，盖住了那道浅到没有踪迹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