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千踪（五）：花朝花辞，月下挑灯 （上）(2)

天晓初白，千雪便已梳洗完毕。他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薄纱装，并未沾上任何的脂粉，宛如一朵于淤泥中破晓而出的莲花。那么的纯洁白皙，无尘于世，仙意飘姿。他随手拿起一条白色缎带，将纳入瀑布般的长直金发丝束起一个高马尾。再披上白色的绒毛斗篷，便踏着轻快的步伐，往莊希的阁楼去。日光抚过少年柔和的脸孔，他的笑容甜滋滋，很是期待这天的到来。
一丝阳光从窗沿照射进来，照在莊希俊逸的脸孔。他坐在窗台前，发丝散乱，仅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他低下双眸，眼里尽是涣散，脸色显得灰暗沉重，一副陷于沉思痛苦的样子。千雪站在门外，看着莊希那副心如死灰的脸孔。他知道，虽然在春夜阁只有八年的时间，但是每到花朝节，莊希就是这样不梳洗、不理妆容、一副缭乱不堪的样子坐在窗台前一整天。在别人面前，他总是强势从容；可是只有这个时候，他一副肝肠寸断，失魂落魄，不理世事。千雪每次看到这样的他，就会莫名失落。
千雪敲了敲门，敬了礼后，轻声道：“先生，我进来了。”
莊希没有回看千雪一眼，依旧凝视着窗外，无精打采的，“你要出去了吗？”

“是的，千雪会在夜晚的时候归来，绝不食言。”
这时候，莊希才转过头，斜眼望了望千雪，看着这精致的陶瓷娃娃，嘴角稍稍上扬，“那就好，你名声在妖都十分响亮，想来应该不会有哪一个笨蛋会去得罪白大人和砚大人。你且去吧，若是遇到什么困难，老规矩！”
“千雪记住了。我先下去了。” 听到这二妖兽的名字，千雪心颤了下，有些不安。
莊希蹙起眉头，再说：“对了，白大人刚刚差人送来了些名贵的云锣锦缎和雪檀香来，价值不菲啊。还送来一封信，我已唤人将这些东西送去你房里了，你回来的时候再去看吧！可见，白大人对你真是疼爱至极啊！那么多珍品，非常人可称羡。”
说完，千雪便离开了，独留那个不知为何失落的男妖于房内。
大街上，尽是欢笑愉悦之声，男女老少都出来逛逛。大红灯笼挂满整条繁华的街上，无数的红绸缎挂在每支灯柱上，小贩们都在卖着不同品种色系的花蕊，千雪拉起斗篷掩盖着面目，一脸轻松，看着眼前的一切，沉醉于欢乐。他止步妖祠宗庙前，这儿供奉着初代的妖界之主。若不是初代的妖界之主，想必现今的妖界始终处于混沌期的民不聊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