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离】因缘 9(5)

执明轻抚着手中的洞箫，脑子里又浮出那人立在向煦台上吹箫的模样来，眼中柔情都要化成春水溢了出来：“看来阿离，从未忘了本王。”
自那日后，执明便建了离楼，命庚辰做了此间主事之人，以庚辰的能力，很快就将离楼打造成了一处消息集散地，而他最紧要的任务，便是找出少主的下落。
执明赶到玄武殿时，只看见一袭白衣的少年郎蜷缩在地上，一旁是从他手中滚落的燕支剑，白玉的洞箫在此刻仿佛散着阵阵寒气，一丝一丝钻进少年的心口去，他冲了上去，将人紧紧搂在怀里。阿九双手捂着心口，额间细密的汗水滴在雪白的衣襟上，留下浅浅的一道水痕，感受到执明怀里的暖意，不住地往他臂弯里钻去，颤抖着身体探出手去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心口疼的要命，他看见执明好像在说些什么，可他听不见，脑子像是炸开了一般生生被撕裂，他开口喊他：“执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到了嘴边，那话语却轻的一阵风就能吹散一般。只感受到执明抱着自己的双手又紧了几分，忽的身体腾了空，阿九死死地将手箍在执明肩头，身子还在抖着，“执明，我疼。”执明将人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在他耳边轻声道：“别怕，我在。”也不知这般搂着过去了多久，玄武殿内跪着一众医丞，头也不敢抬一下，阿九几番疼得昏死过去，双手却依旧攥着执明的衣袂不敢松开。

看着阿九满头细汗，执明伸出手去替他仔细擦着，眉头拧在一处，“许宪，阿离的病症，你最清楚，上次诊治时你说你要细细钻研一番，如今可有给本王钻研出什么门道来？”
执明的话很轻，但却句句含着怒气，明面上是在询问许宪可有寻到医治之法，却能从他的口气里读出几分“若是治不好，整个太医院陪葬”的意思来，许宪跪在最前面，头又往下低了几分，颤抖着声音答道：“老臣前些时候来为阿九公子诊过几次脉，也问过阿九公子先前用的什么药，可阿九公子只说是寻常伤药，无甚特别之处，但看公子脉象......”
“你无需害怕，只管照实说。”
“看，看公子脉象，再加上王上先前所说失忆之症，臣斗胆，猜测......”许宪抬头探了探执明的脸色，缓声道“臣猜测，公子所用之药，绝非寻常伤药，亦或者药中掺杂了其他成分。”
执明见阿九攥着自己的手松了下来，许是已经睡熟，将人轻轻从怀中抽出，放在榻上，仔细盖上锦被，站起身走到许宪跟前，挥手命其余人都退了出去，才又开口问道“你说的其他成分是？”
“王上可曾听过天玑与玉衡边界一带，盛行巫蛊之术。”
“你的意思是中了蛊毒？”
“老臣只是斗胆猜测一番，不敢妄下定论，只是阿九公子的症状，确实很像臣早年间在医书上看见的一种蛊。”许宪取了纸笔写下一张药方，呈给执明“蛊毒老臣暂时没有可解之法，但失忆之症，若是王上不想让公子再出现此等状况，老臣建议，将公子从前相熟的物件，一并收了，或许能够稍缓病症。臣再开两贴安神的汤药，给公子服下，便无甚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