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川•明(2)

那么，落了尘的故事可还有人愿意听呢？
“入梦来满城月光，故友尘世几经熙攘”
嗯，我要讲故事了。这个故事，还带着酒香。
当然，讲故事怎么能没有酒呢？
不如一起喝一杯，听我说完再走。
我席地而坐，靠着块石头。果然很凉。
讲快些？别急，好酒给你备着呢，别急……
“敬此生颠沛，春风之外，花未凋谢”
从前，有个女童，他命不好，但运气似乎不差。她生在个偏僻的村落，父亲是个酒鬼，还是个赌徒。母亲在一次回城探亲后杳无音讯，邻居家常年在外帮工的小伙回乡时劝他，那片常有匪徒，尽早去报官为好。可是那男人，好像认定母亲是跟人跑了，从此拿着她的嫁妆花天酒地。他这般挥霍又不事生产，那几两薄银很快就告罄。那男人从前便对女童不管不顾，没钱了之后变本加厉，不仅动辄拳脚相加，还想卖了她。记忆已不甚清晰了，应当是恶人有恶报，有一次，女童上山摘果子充饥，回来后，有村民告诉她，那男人死了，被火烧死的！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的，尸骨都没留下，火势大的啊，就连茅屋外的那颗树也焦喽！

“造孽啊，喝得醉醺醺的，酒坛子连酒洒了一地，木材点着火，这巴掌大的茅屋一下给烧没喽，还留下这么个小娃娃……“
而那正是冬雪消融时。
嗯，后来？后来她被人收留了。收养她的人很好，哪儿都好，除恶扬善，扶贫助弱，古道热肠，侠肝义胆……
我又斟了一杯酒。
“没有然后了，他们一直过得很好。女童长大了，长成了他所希冀的样子。他们一起仗剑江湖，除尽人间不平事，最后……归隐山林。”
没想到结局那么平淡？可是，我恳求你，听故事的人，千万不要觉得它无趣，好么？
咳，这酒好咸，是什么东西落下来了？
“惜乎空杯对坐明月光，人在春秋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