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川】清明/祝承川

00
承川，你还好吗？
01
东汉。清明。大雨滂沱。
远山有人跪在一个墓碑前号啕大哭。雨幕遮盖了哭声，泪水融在雨水里坠落。
那人跪了很久，不知道她的悲痛能否通过墓碑传递给她心念的人。
雨没有停，她哭得脱了力，在暴雨中倚着墓碑失神。直到次日天蒙蒙亮，昨夜雨水只剩得挂在叶的边沿。
一个白衣轻纱的身影停在墓碑前，碑上写着墓主的名字——祝承川。
他凝视了墓碑良久，俯身将昏睡的人抱起远去。
02
南宋。清明。细雨绵绵。
山路上有不少行人，都是来祭祖扫墓的。
不知愁的小童从山上跑下来，撞到了来人。
小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着歉，仰头一瞧，正对上那人清澈的眼眸。
这个姐姐真好看呐。小童这么想着，羞红了脸，忍不住问道：“姐姐叫什么名字？”
刚问出口他就后悔了，哪有直接问姑娘家名字的？太唐突了！
“澈，”那人没有气恼，温柔地回应他，“苏澈。”
苏澈来到祝承川的墓前，放了一支拾来的花。
“今年过得怎么样？
“在人间待了几年，这儿挺好的。
“有时候还会习惯性称这里为‘吴地’，总忘了它已经改名为‘苏州’了。
“这些年我没回去过，一直在记川。
“嗯对，是那家店，开在我们相遇的地方。
“不知道这些话你能不能听见，应该不能吧，躯体灵魂，你都没能留住……
“孤光那一下你挨得很疼吧？别怪他，虽然我也恨了他好一会儿。
“承川，
“承川……”
03
客岁。清明。雨丝风片。
苏澈捧着花束站在墓碑前。
“承川，我昨天遇到了一个人。要不要猜猜是谁？”
大概是雨露雾气充盈眼眶，模糊了苏澈的视线。
“承川，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你不会有转世的机会了。那时你魂魄分半，当即消散，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还好，还好，你回来了。”
眼眶过载，多余的液体滚落，积留在下颚。苏澈抬手拭去，破颜一笑。
“下次有机会，我带他来见你？”
时间被拉得悠长平和。苏澈坐在墓碑边上，待到天色昏黄，她伸手静静抚着碑文，而后侧身，将额头贴在碑上。
04
方今。清明。风轻云淡。
“阿澈，”记川的门被推开，祝南的声音夹杂在木门“吱呀”中，“阿澈？”
店里没人。
祝南把买来的酸奶酪搁在桌上，打开其中一盒原味的吃起来。
苏澈从里屋出来，瞧见祝南，打了个招呼。
“没去祭祖吗？”
“正月去过了。”祝南含着酸奶酪应着，随手拿起将另一杯递给苏澈，“这不今天闲下来了，就来找你了？”
苏澈接过打开，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玫瑰味。
“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