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菲莉娅》前传 · 森罗万象(6)

森林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地上那些如繁星般的点点焦痕和大地上巨蛇遗留下的凌乱的痕迹见证了刚刚的的那场激烈的战斗。
娜迦收回目光，重新望向少女。少女已经走近，只离她有几步之遥。
“我们斯奈克族的人，在出生时心脏便是一块构造奇特的水晶。说是水晶，倒不如说是一个有生命的个体。水晶的形状和你们人类的心脏一样，并且可以跳动，收放自如——但是，正如我之前所说，它是‘有生命’的，而能够表现出这一点的，便是‘自然之声’。”
“水晶会以一定的频率颤动，从而产生一种不可闻、不可见的无形之波。而这种波能与绝大多数的生灵的大脑产生‘共鸣’，从而使生灵脑中的一切记忆强制浮现，严重的甚至会干扰大脑的正常运转。这，便是人类所谓的‘幻象’。”
“‘幻象’是不可控的，我们只能通过调节心率来有限度的改变‘自然之声’的影响范围和强度。‘自然之声’的存在导致我们被其他族群孤立——因为没有人会希望自己天天沉浸在幻象之中，神志不清。于是我们便聚居在这棵铁树下，建立了我们自己的部落。”
娜迦说着，走到了那棵她称之为“铁树”的巨树下，轻抚了一下有着玄铁般光泽的树干,“这棵古树似乎是上古时期的造物了，纵使我们如此长寿，也从未见过它开花结果。不过，好的是它不受幻象的影响，仿佛没有生命一般，不愧是‘铁树’——而且它还有个天然的树洞——当然，也有可能是古时的生灵开凿出来的。”

“本来我以为我们会安稳的在这里活一辈子，平平凡凡，无忧无虑。然而，贪婪的人类打起了我们的主意——我们的心脏，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至宝般的珍贵材料。于是，他们向森林深处进发，侵略我们的领土，屠戮我们的族人——”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了一下，然后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了少女一眼，随后叹了口气，“虽然我们的幻象能够抵御那些愚蠢的人类，但是——直到有一天，他们利用‘恶魔’的力量，踏平了我们的领土。当时，身为族长的母亲带领着所有族人，与恶魔进行最后一搏——硝烟散尽之时，这里只剩下了这棵树……还有我，”
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过了片刻，一道微光闪现。她将手移开，呈现在少女面前的，是娜迦半透明的身躯和心脏处一颗闪耀着七彩光辉的颤动着的水晶。“——以及这颗心。”
“人类称它为‘琉璃心’，象征着自然与纯洁。而我则称它为‘灾厄之源’。如果没有它，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所以，”娜迦的身体重新浮现，“来到这里的你，为的到底是人类所谓的‘正义’，还是为了这颗引起一切灾厄的心呢？”
少女仍一动不动，也不言语，手中的刀也未曾放松过一丝一毫。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你与那个‘恶魔’有什么联系？”见少女仍没有回应，娜迦叹了口气，手中现出几道寒芒，“既然你不回答，那我便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