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语（93包青天同人，虐，家国情怀）番外13.香火（四）(3)

 宣和七年，闻易州降，展望之聚家人议:“国都危，宜速谋。”恕之道：“前一向四姑父来信，可至杭州庄院一避。然今军情紧迫，怕走不脱。”念之道：“邯郸防线尚可撑住，太原也非易陷之地，没那么快。”乃飞书顺天府，答白径杉已调防回京，固卫皇城，不日启程。只好先行收拾，望之道：“瓷器金石都留下，拣些必要的轻便好走。”家眷犹豫不决，恐留之遭劫。望之道：“带到路上便没歹人了？人为本，国强兵壮民安时，人和器物，都会回来的。”于是打点细软装了三车，念之执意留守，一家大小苦劝不听。恕之发了急，揪衣领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二哥莫再犯痴！”念之微笑解释道：“回来时，总得有人看家吧。”展望之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至十一月末，形势更陡，不得不走时，遣散师生，从开封城中调出致远与园中五个自荐的小厮陪念之，一家洒泪挥别。念之子冀，刚满两岁，搂着父亲的脖子不放，抽抽搭搭道：“爹爹要等冀儿回来。”念之用力抱了抱儿子，替他揩了眼泪，微笑道：“爹爹哪都不去，就在这等。”转向恕之：“交给你了。”恕之挤出笑容答“好”。

目送车队远去，念之关门闭户，带领从人整修机括，每日读书顽笑，一如既往。
靖康元年正月初二，得信抵达杭州，阖家平安。逾半月，敌军压城，城郊掳掠抢砸，如入无人之境。竹馆消息全开，拒守三日而破。贼一队人入内，但见一文雅少年，道袍儒巾，率六短衣扎束仆从，立于中庭，蔑笑相视。贼首道：“区区书生，伤我二十余人，本事不小啊。”念之道：“抬举了，不过你握刀子，我有脑子。”贼首怒，拔刀将砍。背后一声“且慢”，进来另一伍人马，为首的是降将郭药师麾下胡和。胡和下马耳语道：“这位是竹馆少馆主，饱学之士，能为我用，杀之岂不可惜？我在此念过书，可徐缓劝降。”贼首听之有理，命绑缚带走。出了大门，胡和笑着上前：“小先生别来无恙，还记得胡某么？”念之答：“老狗‘湖墨’贪食才死，记得清清楚楚。”胡和面上发烧，强笑道：“小先生说笑。坚守三日实不易，请至营中暂歇。”念之爽快答道：“行，先放他们。”敌首不动。
乃讽道：“怕这几个老弱将你大军杀得丢盔弃甲？”贼首骂：“嚼舌狂徒，饶你不得！”胡和急忙摇头，令放人。于是解开家丁。念之道：“我那三口樟木箱子里的玉器金石字画，你们分了，各寻生路吧。”致远道：“箱子一口都老沉，我们几个如何搬得动？”兵士一听有宝贝，纷纷踊跃帮忙。从人领路，贼众欢天喜地的跟随，贼首阻拦不住。待人去的差不多了，念之对贼首道：“我已势单力孤，不必多费唇舌。便先献一策，这等软骨头墙头草，见你势强就不战而降，焉知他日勤王大军来不会倒戈投诚？留着早晚是个祸害。”胡和闻言大惊失色，连说“不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