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语（93包青天同人，虐，家国情怀）番外13.香火（四）

半个月后，白路杨踏入巷中店。
已近午时，陈客商蓬头垢面，在柜上摆手扇风打哈欠。灼灼日光照进店棚，失了暖意。路杨轻声唤道：“怀之。”陈客商仰脸翻眼一瞧，伸展了下四肢，复趴于柜面，整个脸埋进肘弯。白路杨看清这眉眼及满面层叠伤痕，触动心弦，从胸中压出一股气：“三弟。”客商将脸埋得更深，指了下左边的木凳。路杨坐上，吱嘎作响。道：“孩子说你在这里。若你想，明我带他来认你。”白道樾慢慢抬起头，满眼疲惫：“别为难孩子。”路杨道：“毕竟血浓于水。”道樾干笑指点：“大哥还是大哥，观了刑能知我没死，哑巴说话也不惊讶。”路杨平静答道：“他随你，聪明。没见过面的尚能一眼认出，我如何看不出刑场上的不是我朝夕相处的十余年的亲弟弟？为何装哑？”道樾抠了眼屎复摩鼻，辛酸道：“有甚好说的,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他只爱你口中活泼机灵的三叔。脱刑苟活之人，有何颜面作他父亲？
”言罢找了两粗瓷碗于旁边缸中舀酒，敬路杨道：“第一杯，敬大哥，谢大哥将他教养得这样好。”仰头一饮而尽。路杨未及答话，又倒了第二杯：“这杯，是赔罪。我对不住大哥大嫂。”路杨道：“兄弟手足，何来对不对得住。你真要赔罪，该向你牵连的妻儿家丁，和替身冤死的鬼魂。”道樾右手按桌，渐渐收紧攥拳，如怒目金刚，又怪笑道：“我是带累了妻子，他却死有余辜！”坐下，捂着胸口，音低了下去：“若非这个畜生，你，本该有个侄女的。”停了好一会儿，问：“记得刘朗吗？”路杨左思右想，才道：“你那总背不出书的把兄弟？”道樾冷笑道：“哼，把兄弟？把兄弟就是在我周转不开时催命鬼似的讨债，任我夫妇叩头流血请求宽限还要带走我女儿的恶徒？哪门子朋友，做得出刀口撒盐、雪上加霜的好事来？沾着银子，金兰之交，屁都不是！”越讲越激动，大口喘着粗气，又混入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