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清晨②·群像(4)

你快要溺死在他温和而深情的目光里，沉默了半晌，开口的瞬间却被紧张的某人打断。
“你一定要想好，因为我这次不是想请你做我的女朋友，而是做我的何太太。”
你眼珠打了个转，“你们昨天灌我酒是早就串通好的吗？”
何九华心虚地摸了下鼻头，“我也只是暗示了一下，没想过他们劝酒会那么狠。”
你对着升起的朝阳伸了个懒腰，“只能说明他们很担心你这个三旬老汉的终身大事。”
“那你要不要大发慈悲别让他们担心了？”
你转过头去看脸上映着朝霞的何九华，海风吹乱头发挡住了你大半的视线。
“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赖过账吗？”
何九华又重新把你拥进怀里，大掌附在你的后脑勺处，长舒了一口气才放下他刚才表白一直悬着的心。
“早安，何太太。”
【张九龄】
你是被张九龄钻进被窝里的动静给吵醒的，他身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清甜香气。
他在你额头上落了个薄荷味的轻吻，你迷迷蒙蒙地睁了一只眼，瞬间眼睛酸胀的感觉就一阵一阵地袭来。
你直觉自己现在头顶鸡窝五官狰狞的模样一定十分丑陋，不过张九龄见的次数也不少了，索性脸皮厚了起来。

“你不困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啊，天天比小猪崽还能睡。”
你斜了他一眼，“张老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
“你这是在说我年纪大？”
他故意捏住你的鼻子不让你呼吸，两个人打闹的时候，你的头皮突然被扯得一阵生疼。
“你压着我头发了。”
他揉了揉你的发顶，“还困吗？”
“不困，但是也不想起床。”
张九龄不甚在意地撸了一把自己杂乱地黑发，“成，那我再陪你躺会儿。”
他靠在床头半坐着听相声，他总爱把自己说的相声又翻出来听几回，琢磨着是哪里的包袱不够响或者语言节奏掌握得不好，你则枕在他的小臂上安逸地玩着开心消消乐。
手机传出的几声通关提示音引得张九龄垂眸，他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能玩一个单机游戏玩得这么开心。
阵阵疲倦感又重新袭来，尽管张九龄已经眼疾手快地按了手机的音量键，你却还是将扬声器里传出的五音不全的歌声听了个清楚，你抬起头和他对视，“你上回教安迪唱儿歌，郭麒麟没追着你打？”
他笑弯了的眼角平添几条细纹，“哪能啊，我和王九龙一人教一句，郭麒麟最后谁也没追上，谁也没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