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跟着你”(4)

身后传来爆炸声，哭嚎声，究竟怎么了？我没敢回头，因为这条路一直在向右转，我害怕把自己搞丢。
加速，加速。也许一直向右，就能到左边去。抑或是回到原地，我不清楚。
烟雾渐渐弥漫，能见度急剧下降。我不住地咳嗽着，但还是没有停止奔跑。
好像有人逆着我的方向行进，我揉了揉眼睛，是戴着防毒面具的军人，每个人手里都持着一把步枪。地面开始震动，也许军人后面跟着坦克。
加速，加速。爆炸声越来越密集，似乎要把整个城市炸上天空。不过这样也好。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回头，是她，头发已经沾湿，一缕缕地粘在白皙的额头和脸颊上，棕色的瞳仁是烟尘里唯一透彻清亮的东西。
我克制住了自己吻上去的冲动。
她是怎么赶上我的？我有些疑惑。

“怎么了？”
“城市开始爆炸了，”她的目光夹杂着迷茫和恐惧，“我找不到我爸了，我找不到任何我认识的人了，城市里面的人开始吃人了。”
我究竟跑了多久？
“我现在只能跟着你。”
我也不知道向何处去。
“听着，听着，”我把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向后方向是进城的方向，那里有你的岗位，你的父亲，你的……咳咳，不过不必担心安全问题，军人已经进去了，很快就会恢复平静。而你现在面对的方向是出城的方向，我不知道前面还有多远，我也不知道城外都有什么，可能我们永远都无法逃离。你要去哪？”
她的脸发白了，“回去。我要回去。”
“好，我跟着你。”我紧紧拉住她的手，掉头向城内奔跑。
我们跑了十几步，似乎是钱包掉了一样，她突然停下来，说：“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