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半生 愿得而返(5)

我从未看清过你的脸。我想知道面具下掩盖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这样的你，该是孤独的吧，也是无奈的，万圣阁少主。我把你的面具抱在怀里一点点擦拭，可上面的血迹就像被封印一般怎样也褪不下去，我恨自己没用，用手锤着地直到血肉模糊，忽的……听见有人喊了我一声小家伙，隐约看见前面有一个穿着斗篷的人，像极了你，我没有多想，奔了过去，可下一秒那个身影就被大雪抹去了轮廓，我晓得是在做梦呢……
 “年轻人啊，我说过了，天意不可违。呵，你也是命大，那便送你回去罢。”
躺在金陵的三生树下，我看到了师父，我只当是自己做了梦，冲上去抱住师父将这梦中苦涩一一道出，可师父却笑着推开了我：“这位女少侠，我们不曾相识，你第一次见我就这样主动，怕是迫不及待嫁给我咯？”周围的人只当是热闹，围了一圈嗤笑。
我只当这还是在梦中，想回家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了，汀心苑十五号、十六号……诶，十七号怎么消失了？我顺着街坊找了几遍，还是未寻到十七号的影子。胸前铃铛轻响，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梦，我笑那神秘人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说是不在乎宅邸这些俗物，可这些，不都是我江湖的一部分吗？这样也好，闲云野鹤，孤身也不失为一种解脱，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我试着去找过你，可你也不认识我了，我看着你对别人喊出的一句句小家伙，心里绞痛了一阵，还是离开了江南。
走到了中原，在洛镇找了家酒馆小憩，恍然想起那年遇到的那个姑娘，她追着你喊美人哥哥，你倒是头一次没有厌烦，我问你为何，你说：“因为她足够干净。她是第一个看到我的时候没有嫌弃、惧怕和谄媚的人。”是啊，这江湖谁能如绿萝一样天真可爱，怕是我这医者手上也沾过血腥。
我想着你倒在雪地里的样子，金色的瞳孔一点一点失去光泽，面具浸了雪倒是愈发润泽，天这时却像是应景一般下起了小雨，没带伞的我撩起衣角挡在头上，向房檐跑去，头上却突然出现了一把伞。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不会离开。”
后来啊，我告别了掌门，告别了云梦中的师姐们，在江南租下一小屋，和一个始终不愿摘下面具的温柔至极的人开始了我新的江湖……
 是日，你难得睡得多了些，黄昏还未见你醒来，我做好了一桌饭菜，望着你熟睡的脸，突然起了玩心摸了摸你的面具，你突然睁眼，抓住我的手似是有点生气，我吻了吻你的眉梢任你把我揽在怀里，你说，不会再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