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eless Whisper(10)
夜里我做了一个久违的梦,我在一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公寓里,四周摆放着几件我相中已久但样式简陋的家具,死去的她站在窗前,洁白的月光照在她瘦削的身躯上,乳白色的窗帘随着微弱的晚风轻轻拂动,她侧着脸盯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月亮,被幽暗硬生生吞并了大约四分之一的缺口豁成优美的弧度,亮白色的球体发出不可思议的凄冷光芒,那光沿着茫茫的太空一点点折射而来。她转过头来看向我,面带笑意,我是第一次看她这种表情,细细的眉梢微微扬起,眼里流转着充满活力的微光,透明的脸颊两侧泛着健康的润红色,脸因为笑容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像刚从蛹里出来的蝴蝶慢慢摊开绚丽的羽翼,一切都自然得像随意摆放在一处的风景画,我被这表情久久吸引。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没什么。”我也有点害羞。
“到底怎么了,哪里出了问题不成?”
“是好久没见你笑过了,”我坦诚到。
“不是天天都笑嘛,你突然怎么了,”蝴蝶羽翼愈发展开,她的笑容仿佛已经成为了空气中的一部分。一股不自觉的错位感砸向我异常清醒的脑袋,我从座椅上突然跌落,跟掉入枯井似的,但是不存在井底,光是往黑漆漆的没有终点的下方掉,她缓缓靠过来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梦醒,胸口残留着那笑容带来一阵温热,这温热代表着什么,有着什么意义,我全然不知,我所清楚的不过是不想让它立马消失而已,小小的暖流流淌在胸口,比冬日里冒着热气的罐装咖啡暖十倍不止的热意,却又很快随着早起的疲倦一并消失,一如夏日小石潭边微弱的萤火,梦实在真切,甚至能记起茶几上的报纸标题,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空气中银白色的月光,清醒后我仿佛置身于北极一处顶不开的冰层之下,刺骨的寒意穿透全身,那是连同世界一并倾塌般的悲伤,我呆然的把电视打开,看着晨间新闻尝试把这悲伤一点点抹除,但什么也看不进去,眼角不自觉地渗出了泪水,今天还是去海滩好了,我心想。
我准备好徒步用的东西,去了附近的运动商店把旅行袋换成徒步背包,再往里塞入装满水的水袋和充饥物,再塞入买睡袋时附赠的应急手电,为了以防万一带上了应急医药包,换上灰白色的速干衣后,便急不可耐的出发了。岛外的海湾和沙滩那里是否真的有好东西,我也抱有疑问,怕是引诱蚂蚁的糖衣陷阱也不一定。不出我的意料,在途中遇到了正在从镇上开车往岛上去的北,北依旧开着那辆公车与校车并用的车,沿着粗略的线路窜来窜去,像夜里开着刺眼的探照灯巡视海面的救生船一样寻找着旅客,北一见到我就踩了急刹车,车几乎贴着我停下,他挥了挥手招呼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