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帕弥什】露西亚：记忆潜航(3)

大输液仓旁有一张手术椅，梯背上挂满了夸张的线路，这是给我准备的。如果说有办法能让露西亚作为“露西亚”重新苏醒的话，就只有我亲自潜入她的意识海布置思维信标，虽然她还会随着手术的推进而变得脆弱，但只要我没有倒下，就可以把她拉回我的身边。
临行前，我拍了一下输液舱的舱门。
“露西亚，对不起，我将会潜入你意识的最深处，也许会不可避免的窥探到你恪守已久的秘密，但......”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理解你、包容你。”
漂浮在输液舱中的露西亚在水流的作用下微微颔首，安详的脸在折射产生的错觉下似乎多了一抹微笑。
突然感觉心口剧烈的震动，不会错的，这是构造体和指挥官的共鸣。我听到了回荡在整个空间内无声的哭泣，一双纤细的隐形之手拉住了我的衣襟，“指挥官，我不想离开你，可以让我牵住你的手么！”她不停地说着，但我目之所及只能看到在输液舱内那具失衡的躯壳。她的面容仿佛不再安详，而是无可奈何地迷失在了虚空的洞窟里。

“露西亚......”
扶着输液舱的手紧攥成拳，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意识海深潜开始，三、二、一......进入冯特层......”
这是一阵倏忽的下沉感，呈现在我眼前的是光影变幻的帷布，随着卷起光粒子的风上下翻动，像一只翅膀。我艰难地伸手捕捉记忆的片羽，那是镶嵌在帷布上的画面。但随着我手指的触碰，一张张照片急剧地收缩，在一种感应场的作用下揉成一团。团状的记忆碎片无比坚硬，无法被展开也无法被撕碎，伴随着这种搓揉的是头痛欲裂的折磨。有什么东西要掀开我的颅顶，但我却疼得睁不开眼睛。这时，我残余的意识面对这张记忆的帷布，突然有了新的领悟。
这不是什么羽翼，而是一棵树，记忆之树。一张张被揉成团的照片正在结果，当它们成熟便落到我脚底的深渊里。当然，也不全是。
有几颗果实开出了花蕊，记忆的碎片以另外一种方式被延展开。我费力地将它们采撷，并尝试着读出它们的内容。
那是我和露西亚共度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