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断一世35(2)

易云每天的工作就是牵着小女孩的手，到处溜达，看着闻人熟练的跟街坊邻居打着招呼，这边刘叔，那边周姨，马上他们就要走到袁大伯家门口，袁大伯每天都会在这个时辰到家门口泡上一杯热茶，然后“啊啊啊……”的富有节奏感的清嗓。
“袁大伯，早上好！”“诶……早上好呀，小闻人。”
东城的百姓都很喜欢闻人，隐隐之中，这个小女孩已经成为整个东城的掌上明珠。长辈们看到闻人粉扑扑的脸蛋都会忍不住上来捏上一把，然后把手里的菜啊零食啊塞给她，她又再塞给易云，两人溜上一圈回家，手里的东西基本基本就可以做上一大桌饭菜了。
接下来，惯常的他们就要去城主府了，易云跟闻人会轮流跟霍军下上几局棋，下完他们便打道回府，回到吴家大院吃午饭。
城主府的守门卫自然早就与易云二人熟识，易云点头致意下便带着闻人进了城主府，不多时便见到了霍军。
今天的棋和往日颇为不同，不是棋局不同，也不是有人耍赖。而是奕棋的人说的话不同。
“西面，要出事了。”霍军喝了口热茶，缓缓开口，然后落了一子。
“宵国的事，我不管。”易云也是落下一子。
“我说的自然是你关心的事。比如，吴望。比如，药谷。”霍军两指在棋盅之中搅动，似是在思考着下一子怎么落。
易云闻言，两指微颤，指间的黑子应声而落，摔成两半。

再也没有心情下棋，易云的双眼宛如虎眸一般盯着霍军的脸。
“这个消息，东极之中知道的人不足十人。我告诉你，便是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不久以后的一件事。”霍军抬起头，看着易云道。
“好！”
随后易云便起身带着闻人远去。那方棋盘之上一共落了两子，再无更多。
他没有问霍军要他做什么，因为霍军已经告诉他西边的消息，交易早就开始，他只能说好。他也不会说不好，因为事关那个老头子，事关那个臭小子。
回吴家的路上，闻人显得特别安静，路过的街坊邻居她都没有再打招呼，任由他们各自喊着自己的名字，她却不回应。
易云转头看着沉默的闻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大人的事，他觉得不该告诉这个小女孩，也不用告诉这个小女孩。但是，他又知道，这个小女孩并不想其表现出来的那样。她开心的时候，或者说她感受不到威胁的时候，她便可以是小女孩，便如之前那般认真的吃着糖葫芦，然后用银铃般的嗓音跟街坊邻居打招呼。但是她不开心的时候，或者说她感受到威胁的时候，便就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
正如三个月前，东城西边数十里的一座平顶山之上。易云的妖身终于找上了他，并且毫不意外的像饥饿了大半年的猛兽一般朝着易云扑了过去。易云本以为自己会毫无意外的承受黄泉噬身之痛，然后再毫无意外的死去。那个时候的他，想要跟一边的闻人说两句话，或者说，说两句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