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断一世24

二十四 平凡的故事
师徒两人拄着拐杖望着山脚下的那个村落。
这个一个平凡的山村，一个平凡的故事。准确说不是故事，而是一段平常人的平凡往事。说是平凡，因为这些人都是凡人，没有天火乱坠的恢弘，也没有瞬息万里的潇洒。有的只有冰冷的刀背和刀锋。
故事的缘由从青囊的口中缓缓脱出。
山村的村长名叫古烈，他的妻子名叫古姜。西山的女人是没有姓的。父母若是生了女儿，便只会给一个字。比如古姜，她的名字在之前的三十几年里面一直被唤作阿姜。为何如此？因为女人在西山不值钱。她们不需要被冠以姓。
不值钱的原因很简单。女人无力。而对于西山外围的这些村落而言。人力就是天大的力。砍石，杀兽，寻药，斗争都要用到力，而且是单纯的人力。越珍贵的东西就越要往西山深处走，越往深处走，便越需要力。
女人做不到这些。所以女人只能有其他用。女人可以生育，若是生出男儿，便是最好。若是生出女儿，那便等着女儿再生，总归会生出男儿。
再有一种办法就是交易。西山的村落都知道，东方天险处有座城，城里的过来人会带给他们各种各样新鲜的礼物，实用的礼物。这些礼物他们不知道叫什么，怎么做，没见过的便是珍贵，没用过的便是稀罕。所以他们愿意用自己的女儿，女人去换那些见不到的东西。女人没了就再拿一个，女儿没了就再生一个。他们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去为这些贵人换取深林险地的东西，何况是那些在他们眼中更为卑贱的女人？他们期待城里来的贵人，他们渴望交易，渴望那些身着光鲜的贵人们降临自己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