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霖《小贺》(9)

“嘶——”
猫爪子没收好在小贺手背上挠出一条血痕。
小贺连忙把溢出的几点血珠子擦干净，要是被先生发现可就麻烦了。
屋内先生端着槐花茶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重明鸟见状歪着头问：“怎么了？”
他敛目将手背上突然间传来的巨痛感平复下去，广袖袖口遮住手面抿口茶不动声色道：“没事，你接着说。”
重明鸟瞧了他半天确认的确无事发生后才拍拍翅膀继续道：“明天便是他生辰，你要如何打算？”
先生将茶杯放搁于桌上，轻声道：“什么打算不打算？”
“还有一天你就要抽出神木为他换命了，你说是什么打算？”重明鸟愤怒地拍打起翅膀：“你不要装傻！”
院里小贺似乎跟什么东西玩了起来，咯咯的笑声隔着墙都能听见。
活了一百八十岁，还跟个孩子一样。
先生眉眼浅浅地弯了一下不做回答，重明鸟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他打断。

“嘘——”他竖起一根纤长的手指：“你听。”
重明鸟不明所以。
“他现在多自在，”先生侧目轻声说：“他才自在了不到两百年。”
“你……”
“我看着他总想到过去他受的苦受的难，你瞧他现在顽劣，犯了错仰着脑袋看你乖得要命，对上他的眼睛你就什么也不想追究了……”
“那是因为那双眼睛是你的！”
重明鸟忍无可忍，就差把膀子戳到他脑门上：“你亲手把自己的眼睛剜下来给了他！”
05
江南贺府家的小公子掉湖里淹死了。
小公子名叫贺五，是贺府老爷妾室所生，五姨娘原先是大奶奶的丫鬟，一次意外怀上贺老爷的孩子。但大奶奶是个善妒的女人，贺五一出生是个瞎子，还没足月便没了娘亲，而后的十八年里被打被骂被欺辱，在一次无人夜晚终于被折磨死。
只是人人都说贺五是失足掉湖里淹死的，大奶奶还摆上灵堂对着他的棺材哭喊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