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断一世34(2)

语寻缓缓抬起头来，散乱的白发在头上纠结成了团，模样看起来颇为可爱。她问道：“既然知晓，为何不走。神语这么大，您想去的地方必然都去得，何必如此……”
青囊饶有兴致的看着语寻焦急地言语，然后他摆了摆手道：“修行之路，修心之路。”
听到这熟悉的一句话，语寻的双眸之中闪过一瞬惘然。此时的青囊只是抬起头，看着那夕阳之中渐渐褪去的绚烂，自顾自的说道：“大部分人，都可以在修行的路上做到按部就班，稳而上进。但是在修心的路上，死了太多人。修行，从来不是以力强心，而是凭心强意，凭意发力。”
“这个世界没有对错，只有选择。若是心中有了岔路，选择一条即可，选择了便是对的，便就走下去。若是毁去其他，只留一条，说起来是应证道心，强己之意。本质上不过是在骗自己罢了。”
说到这里，青囊顿了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事又或是什么人，脸上泛起微笑，然后他接着说。
“就像我说的，修心之路，没有对错，只有选择。所以，每条路对人的价值都是相同的，都有着无限的可能，若是斩去，反而磨灭了其中的可能性，也就是强行在自己的心上砍了一刀。看似强大，实则伤心。”

这段话的开头语寻从另一个人的嘴里听说过，但是其后的说法却是和那个人背道而驰。青囊的话让她重新审视起了自己的内心，从而不再慌乱，不再焦急，也不再不安。直觉里，青囊说的是对的。
青囊收起遥望的目光，转而看着语寻的眼睛，似是看出了什么，然后哈哈大笑道：“若是我那徒儿，便是讲都不用讲，其中利弊早已看懂。女娃，心之一字上，你弱了可不止一筹。”
那个少年吗，他的心这么强吗？若是给他同样的立场，他会如何选择。语寻没有因为青囊的这番比较而生出些许不快，她只是在想那个少年，想要知道他会怎么做。
青囊给了他答案：“那个小子，即便是我这做师父的，也是管不动的。若是寻常事由，他定是听我。若是要动他的心，怕是万千神语都说之不动。”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青囊就这样说了。于是语寻也终于明了，原来那个人的心，这么强。
“如今，东极各地，天骄纷起。这些人，无一不是在这几年之内拔地而起，直冲云霄。”语寻没来由的提道。
青囊懂她的意思，于是他说道：“他没事的。这个东极的大世代，是为他而生的。我那徒儿，我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