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3 重影(13)

我看了一眼水面上的真白，转过身拔腿便逃。
辉夜一跃上岸，紧跟在我身后。
她的手架在了追随她腰际的悬空刀柄上，刀柄很精致，有雏菊的图案，还有黑白两条丝带缠在上面。
仿佛象征了随时准备收人的黑白无常。
向前起跳飞进鸟居通道里。
辉夜要被耽搁好一会儿了，因为她的武士刀会砍在鸟居的木头上。
然而并没有传来类似金属嵌入木头的声响。
我只感到身后的空气被划破，后背的衣服开了道横向的口子。
我顾不上回头，一路冲到了断崖边，确认辉夜没有站在身后，这才扭头回望。
鸟居坍塌了，左边的柱子不堪重负而断裂，很明显是因为右边的柱子缺失了一截。
湿漉漉的白色巫女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柔美的曲线。
顺着线条向上走，最终来到一道长长的弧线上，这道将近两米的弧线，正是她手中的太刀。
一片竹叶飘落在她头顶的刀刃上，瞬间分成了两半。
“曾经有位高僧命弟子将妖刀插进漂有樱花的流水中，结果樱花瓣在接触刀刃的瞬间便一分为二。这便是妖刀村正的故事，”她摆好架势，准备再一次进攻，“这个世界上没有此刃斩不断的东西，无论是看得见的物，”话至此，月见辉夜露出了苦笑，“还是看不见的‘缘’。你会断开和外面的联系，留在这里。”她说着将自己的光脚越过了倒在鹅卵石小道上的红柱子。

也就是说，我如果被她用这把刀斩了，会是比死去更可怕的事情，我或许会忘记自己为何来到这里甚至忘了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等一下，”我向后退了一步，脚后跟已经贴在了断崖边沿，“你不是想要知道永夜城的事情吗？就这样让我遗忘真的好吗？”
“那种事情，等你老实了再问也没关系。退一万步讲，”她再一次将太刀收入隐形刀鞘，这次我看得很清楚，村正的刀刃在一瞬间缩短了将近四分之三，这就是为什么月见辉夜能轻松将村正收入刀鞘，“即使你忘了永夜城的事情也没有关系，我不想看到你蒙蔽了其他下从的双眼。”
“为什么？难道你觉得我在撒谎吗？”我捏紧了拳头向她喊道，“我没有加害你的意图，你还看不出来吗？”
辉夜姬摇摇头，齐刘海随之左右摆动，“并非如此，你之所以危险，恰恰是因为你说的事情有着极高的可信度。更危险的是，你没有加害我的意图。这就好像是在说，我过去度过的人生仅仅是虚无的一场梦，而这里的万事万物仅仅某人是脑海中的幻想，甚至，我连月见辉夜很可能都不是……这让我无法接受。”
“我觉得你可以放下武器，我们慢慢来讨论好吗？”我将匕首藏在身后，刀尖朝上，一点点向她靠近，“我可以等，等你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