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断一世23(3)

现在的他，不再有少年的热血的正义，和白痴的善意。他可以救人，但是他只救他想救的人，只救值得他救的人。
他这次带着吴望来送药，从某种程度上更是想看看当初那个白痴的自己。顺便告诉自己的徒儿，他心中的礼乐之守，方正之道，是有多白痴，或者准确的说，他想让吴望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他也好奇吴望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前方商贾车队尘土飞扬，后方青囊师徒二人缓步跟随。老人拄着拐杖走得不紧不慢，一边还在和少年说着什么。两人和车队的距离却是始终不变。
“这个商人叫做田洪，做的是旭阳城和京城的跑商生意。他用京城一些寻常百姓用度的物品交换西山中的一些东西。一床褥子，便能让村落里的人为其寻找一味绝地处的药材。村民还会争先恐后，当先寻得这味药材的人便可以得到褥子。”
青囊沙哑的声音缓缓的将事情的前后铺展开来，吴望侧耳，丝毫不落。
“在这里，从旭阳城出来的人便是最尊贵的上仙，为他们带来无比珍贵的礼物。一个美丽的女孩可以用一件棉衣交换。一个烟斗可以让村落派出全村的男丁去猎杀一头可怕的纹齿兽……”

“田洪众多生意人中的很普通的一个，他会用一马车的棉衣棉被吃食玩具换来一大堆珍贵的药材，野兽的尸体，面相可爱的珍禽等等。然后回到旭阳城，挑几个女人送给这里的城官。然后拿了签过硬戳的文谍返回京城。路上经过的城池，他都按照合适的价格，合适的市场卖掉合适的东西。最后回到王城之后，他便把文谍交给商会大官，然后将最漂亮的异族女人和一些稀罕的西山玩意儿送给商会的各层官第。以期获得下一趟的的通关文谍。”
青囊的喉咙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发出沙哑的音节，不带怜悯，不带讥讽，也不带愤恨。只是陈述一个商人的生存之道。
“但是就在最近，田洪的夫人快死了。治不好的病。田洪很爱他的夫人，或者说很爱他夫人的样子。恰好，这个村落的村长夫人和田洪的夫人极为相像。”
青囊转头朝着吴望悠悠道：“所以便有了现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