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准备好了么？
青年站在舱门前，深吸一口气。
嗯，大概吧。
这是青年的习惯，模棱两可的自问自答总能平复他内心的紧张和不安。进出实验室整整三年，青年对这里的一切感到熟悉而又陌生：负责杂务的操作员有一对粗眉毛，各种设备的维护得心应手，他看管的机器周围从没落过灰尘；记录员是个戴厚眼镜的姑娘，工作时处事有条不紊，严肃得像某些小说里描述的班主任；项目的指挥热情洋溢，拥有成年人的幽默和风度，却又像天真的孩子，仅仅因为儿时读过的科幻小说里难以忘怀的震撼，就义无反顾地闯进了这个世界；总负责人是指挥的老师，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思想开放不陈腐，惯用反语讽刺，常常笑话这一屋子的年轻人还不及他时髦……
“哟，军师，早啊。”
突然的问候打断了青年的思绪，舱门的曲面玻璃上反射出指挥略有变形的脸。
“早，司令。”
指挥名姓普通，曰“邱思明”，外号“司令”；青年复姓“诸葛”单名“均”，人称“军师”。
“每次实验的时候都来这么早，怎么，怕被抢功？”
“或许吧。不过，这次倒用不着担心——早饭吃的什么？”
“街角的馄饨，香菇鲜肉馅儿的。”指挥偏过头，抬起左手摸了摸后颈，“回头实验结束，请你吃顿好的。想吃什么？有家烤肉听说不错，新疆来的，馕也好，我还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