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次品》[陆林]浮木(3)

没有人显得惊讶，只是默默在心里可怜他们的命运，反正俗话说得好：有没有罪和你做过什么没有关系，但和审判你的神父有很大的关系。如果天主开眼，你就能活下来了，如果天主睡着了，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一路待审的罪人很快消失在了街道上，引路人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华丽的教堂里，林静恒 与另外十一位神父②坐在那里，接连几天的审判让他有些倦了，他不知道这种审判到底有什么很大的意义，除了让犯人在变成骨头架子和连骨灰都不剩这两种死法中选一种顺便再弄辞职几个祝祭意外还有什么别的作用吗？也许别人知道吧，反正在他这，审判时天主就没醒过。
“这些人犯了什么罪？”林静恒淡声问那引路人。“林神父，他们的罪名是……无视神明。”引路人缓缓说道，接着打了个寒颤:“愚昧的罪人们不相信神明的存在，在这片土地上就是天主的叛徒，应当诛之。”
“知道了，退下吧。” 天色已经不早了，教堂的神父们为了自己能早点下班，决定今天不做统一处决，而是每个人领走一个罪人分开审判。林静恒握着自己的权杖，站起身来睨着眼前的罪人，轻声道:“无知的罪人，你有权维护自己的信仰，请开始诉说誓言吧，你说，我代表天主听。”他的目光扫到那个年轻人，他看起来像个读书人，眼里还闪着知识的光彩，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沦落至此。

“伟大的牧师，不要这么绝情，反正死到临头了……我们不如来探讨一下别的思想吧，为什么你们就这么讨厌无神论者呢，那套死板的圣经到底有什么可信的？”陆必行耸耸肩，拴在手上的镣铐被带的哗啦啦地响，林静恒愣了一下，随即说:“可悲的人，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天主为我们的国土带来富有和食物，你看，没受到天主庇护的你就落得如此下场。”
“这是人为造成的，和天主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牧师大人，你信吗，不在主的庇护下，我们也能拥有一个很好的世界，在多元生活里，我们都可以自食其力。”陆必行摆摆手，笑着说道“您今天当然可以给我判罪，这并不会改变什么，美好的事物就在蔚蓝海洋的彼岸，只要我们肯去寻找他。”
他倒是一点没有落魄人的样子，林静恒想着，可夜皇后还没有盛放，天主的香气已经像毒一样在街道里弥漫，没有人能在这疯狂的游戏里独善其身。他目光微动:“那你说说，如果去寻找，我们会拥有什么？”“那将会是一个更开放的世界了，每个人都会被允许有独立的思想。”陆必行兴奋地说，他指向那个木桌“看，神父大人，现在这块木头只被允许做成桌子，但以后，他会被允许做成一艘大船，一个桅杆，亦或是一个精美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