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铏笔下《聂隐娘》竟隐藏如此多奇诡之事！（八）恩怨(2)

“你可以无道，却不能要求我也无情无义。眼下你败了，也该醒醒了。”
“哈哈！没有醒的人是你。你今夜不杀我，我一样杀你聂府上下。”
聂隐娘眉头一挑：“我在聂府等着，你尽管来！能让你杀一人算我输。”
说罢，扬长而去。只留尼姑一人僵卧林边小土丘上。
当夜，聂隐娘并没有歇息，于聂府门楼上坐了一夜。月光如水倾斜而下，像极了那夜师傅提着她潜行的模样。然而今夜的两剑，却是彻底切断了两人的师生之谊。
一夜无话。
接连十几日，聂府不再有斩首亡人，聂锋及聂崔氏对隐娘有嘉许之色：“你头风病终于好了？不在家里杀人了？”
聂隐娘错愕，俄尔醒悟是唬弄田季安之言，传回了自家所致，不由哭笑不得，念及师傅之事已解，不便再与父母分说，默而许之。
岂料不过几日，魏博节度使田绪竟被人斩首，其妻嘉诚公主延请高人来查看，果然是被剑仙之徒枭首。
为安稳军心士气，节度使府对外只说田绪染恶疾暴毙，田季安作为嫡嗣子，在扶持下承袭其父之职。

因此事，节度使府更倚重聂家，常有财物赏赐，嘉诚公主不时替田季安以节度使夫人之位求娶聂隐娘，复又使动聂家亲友多次来说。
隐娘再三不允。
次年八月，聂隐娘返家一年有余，田季安求娶隐娘三百余次仍旧锲而不舍。不时有讥笑此事者，均被杀，时人因此讳莫如深。
某日，突有门子来报：“老爷、夫人，门外来了个磨镜子的少年郎，说是来讨碗饭吃。”
聂锋和聂崔氏一听这话，心就一惊：六年前来个讨饭的尼姑，结果把自家女儿绑了，现在又来个讨饭的少年郎，这又是想要绑谁。
因此不耐道：“不见不见。拿点饭把他打发走！以后再有来讨饭的稀奇古怪，一律不见。”
门子刚想去回话，不料却忽听一向寡言的大小姐发了话：“还是把他带进来吧，这人应是我同门。”
门子迟疑片刻，见老爷及夫人没有反对，便领命而去。不多时将人领了进来，正是日月门日脉的磨镜少年。
聂隐娘一见欣喜，恰逢聂崔氏协嘉诚公主逼婚甚急，因此笑对父母道：“此人可与我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