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铏笔下《聂隐娘》竟隐藏如此多奇诡之事！（六）决裂与夜斗(2)

“救人的功德和杀人的罪业皆由我一人承担。至于割肉喂鹰、舍身成仁之事，若有那日贫尼不敢惜身，自当慷慨赴黄泉。”
“所以你就强掳我为徒，为钱财杀人破家？怪不得有识之士皆斥责剑仙之徒武乱天下、恬不知耻！”
“哈哈！聂隐娘，你还不明白么？我辈剑仙争斗，凭的是飞剑之利。至于口舌？千夫所指于我何加焉。”
聂隐娘只听得义愤填膺，手中飞剑对着尼姑中宫破空直刺。
“钉”一声脆响，聂隐娘五寸飞剑被立时打飞。
“很好。你终于敢向为师举剑了。日脉的前辈照见未来宇宙时，听闻一句话：强者向更强者举剑，弱者却只敢对更弱者。
这五年里，我将止战天下之夙愿寄托于你。而你却心怀妇人之仁、无所作为，既如此不如让我取了你的剑木之种，在这乱世杀出个太平盛世、斩出个朗朗乾坤。”说罢，尼姑摊开手心，劳宫穴中闪现一枚泛着莹莹白光的小丸子。
聂隐娘如临大敌，只因她清楚这剑丸的威力：这是第二段巅峰的飞剑跳丸之术！只需再将这剑丸磨成剑素，与周身精气神交融，便能吞吐随心、变化由念，正式踏入上古传说的化形境界！

此刻，聂隐娘右手扣剑诀，五寸飞剑悬停身前，发出嗡嗡颤鸣声——这是剑客灌注精气神蓄势待发的状态。
尼姑轻蔑一笑，两指捏剑丸往聂隐娘掷去，取的是一道直线。这种毫无花巧、直来直往的刺击最易抵挡。
然而跳丸速度之快却大出聂隐娘所料，径直将她五寸飞剑击飞，“笃”一声钉在几丈外的松木上。
“啧啧啧~！土鸡瓦狗、不堪一击。连为师一招都抵挡不住，你还大言不惭想要独善其身？今夜，我杀你聂府一人。明夜若无长进，我就再杀一人。
今夜如此，夜夜如此。”说罢，尼姑脚下发力，直扑聂府而去。
聂隐娘失声痛呼：“不要！”
“哼！那可由不得你。”嘲讽话音落下时，人已经不见了。
聂隐娘掐起剑诀，挣脱陷入松木的飞剑，奋起直追。
然而等她赶到时，尼姑已经手提包裹站在聂府门楼上了，见她一到便把手中包袱甩了过来。
聂隐娘闻得血腥味扑鼻而来，已然猜到了内中的事物，伸手接了后又要去追尼姑。
而狞笑中带着不屑的尼姑已凌然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