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玧其/松月】所爱隔山海（帝王×宠姬）(5)

不过女人怕是天生就有做祸水的天赋，就看有没有这么一个‘昏君’愿意宠了。既然他都如此说了，我就壮着胆子做足任性宠妃的样子，每逢民间节庆都不顾大臣阻拦将他拉出宫去，夏日游湖采莲，中秋赏花灯，除夕放烟火，甚至要他挤在人群里，猜出灯谜给我赢来最漂亮的那盏灯。
他一一允诺兑现，从未让我失望。
久而久之我时常陷入错觉，仿佛他不是在利用我，而是真心实意地宠着我。
是否是最令人羡慕的女人，我不得而知，但皇宫中被宠得最悠闲的人必定是我。
闲来无事时，除了随他的心意大肆张扬地纵情挥霍享乐之外，我对他脸上的疤痕也有过许多不着边际的猜想，当然我也听说过许多传闻，但我觉得这其间最可信的应当是那一条——
那是陛下仍是世子时，亲征沙场留下的功勋。
可是很快我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并且这个谜底是很久以后由王亲自告诉我的。
午夜梦回惊醒时，身边的卧榻早已被深更寒气凉透，随意披了件袍子踏出寝殿后，我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这黑夜笼罩的皇城中心烦意乱地走，也因此无意窥见他在深夜舞刀——那是我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场景。

惨白的月光照不亮凄清的大殿，而他就在殿中独自挥起长刀，姿态潇洒豪迈带着破空之势挥起又斩下，刀刀锋利致命势如破竹，在那阴森的仁政殿中，幽冷的刀光依稀可见。
他不像是在舞刀，仿佛在他眼前呈现的不是空旷无人的大殿，而是血光冲天尸横遍野的战场，和比这更可怕的弥漫着无声硝烟的朝堂。
那样的他，像是把日间所有纨绔散漫的假面都撕扯了下来，锋芒毕露地发泄他内心的愤恨仇苦。
而我早已看呆了，早已忘了宫规忘了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实际上是一位多么心狠手辣的王。直到被他发现之前我还在想，我怕是真的在虚情假意中被宠得昏了头，以至于快要信以为真了。
不过幸好，那突然向我刺来的刀及时斩断了我的虚妄。
“如果朕没有收住——”
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未说完的话却将一切关于死的恐惧摊在我的眼前。
我早已吓得跌坐在冰冷的地砖上，那泛着冷光的刀离我的喉咙只有一拳的距离，可他却让那刀在我脖颈前悬了好久才轻蹙着眉将它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