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日薄西山（一）(6)

事实上把海象鼠放血致死的家伙，根本不算是本地生物，至少现在还不是。那些海中恶魔刚刚从东亚扩散过来，一路势如破竹，没什么东西能够阻挡它们。可悲的是，两千万年前它们和海象鼠还是同类，那时的它们只是一小部分喜欢吃鱼的奇葩海啮兽。为了捕鱼，这些海啮兽的游泳能力越来越强，尾部逐渐开始和鲸类趋同。不过，当主食变为鱼类时，如何处理无限生长的大门齿马上成为了一个难题。大量的食鱼海啮兽不甘被自己的门齿折磨，开发出了不同的解决方案，那也是海生啮齿类群魔乱舞的时代，一个个都长得十分别致。当然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最正常的）处理方式就是把门齿顺时针旋转九十度，牙齿尖端指向身体的正前方。而这一演化支缔造了一个海生啮齿类中最成功的类群——啮鲸亚目。合围放血海象鼠的黑色死神，名叫偏齿啮鲸。
在演化初期，为了防止四颗门齿过长影响进食，啮鲸这一演化支的祖先选择将门齿牙冠逐渐向外旋转，而为了达成这一目标，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在原来的牙根外侧额外增加生长点，然后通过控制各个生长点的生长速度来旋转牙齿。但是这样产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随着牙根的增多，门齿的尺寸也越来越大，等到牙尖完全转到头部正前方时，巨大的门齿根部已经覆盖半个颅骨前端了。啮鲸的门齿靠十多个牙根与头骨紧密融合，获得了极高的稳定性。与此同时，它们在门齿的一侧演化出十分明显的槽状锯齿，如图所示。

负极の神作从公元7900万年开始，最早的啮鲸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只不过那时的它们还处在虬龙和大型鲭科的淫威之下，而且还没有解锁门齿的正确用法，体型连百公斤都难以突破。不过也正因如此，它们在剧烈火山活动之后得以幸存，并迅速堆起了体型。一旦具有体型基础，啮鲸很快就发现了巨大的强化门齿在对付大型猎物时所具有的奇效。于是它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强化了头骨以及门齿的牙根，并且将两颗上门齿和两颗下门齿分别愈合硬化，最终变成了一上一下两把短刀，在嘴巴完全闭合时尖端可以部分契合，形成一把完整的匕首。这把利刃一旦使用得当，将会对同等体型的猎物造成巨大的伤害。也正是从这时开始，啮鲸正式成为了末新世的海生羊膜动物中最有潜力的类群。它们专门集群屠杀大型动物，成为了当时所有浅海巨兽的噩梦。偏齿啮鲸作为早期啮鲸的模式种，除了门齿以外，其他牙齿已经变成锥状的同型齿，牙齿数量也增加了一倍，此时已经看不出它们有一丝老鼠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