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日薄西山（一）(4)

海象鼠神奇的是，海象鼠居然演化出了鲔式泳姿。但不同于海豹，海象鼠靠左右摆动的大尾巴推动自己前进，因此后肢也有一定保留，用以把控方向，这种运动方式算得上是哺乳动物中的奇葩了。
海象鼠肥硕的大脑袋在海草中来回摇晃，把躲在里边的小鱼小虾吓得魂飞魄散，四处乱游。不过，很快这些小杂鱼就会体会到不淡定造成的恶果。笨拙的海象鼠对这些灵活的小型辐鳍鱼不感兴趣，但是这里可不只有它们——飞艇一般的海象鼠旁边，围绕着一些快速游动的护航编队一样的东西。一条二十厘米的浅绿色虾虎鱼刚刚被海象鼠吓出来，正在做一脸懵逼状，就被一只“护航者”吞下了肚子。这些免费护航员长着夸张的喙，一看就是一种鸟类，但显然不是企鹅，而是一种新兴的水生鸟类：大海鹦。
大海鹦海鹦最早的下海时间大概在部分鳍脚类转化为鳍兽的时候，北极冰层的消融和第四季末的灭绝事件暂时减小了北冰洋中的竞争压力，尤其是让依赖冰层的鳍脚类精锐尽失，一些海鹦从那时起就干脆不怎么飞了，转而顶替了大部分鳍脚类的生态位。当然，中小型鳍兽和幸存鳍脚类的压制让这些海鸟难以把体型堆起来，逼迫它们保留着那最后的一丁点滑翔能力来保命，这让它们暂时难以完全化为海生物种。祸兮福之所伏，正是这样的压制才让它们有能力苟过整个次新世。当末新世悄悄到来时，再也没有那些令人讨厌的海洋哺乳动物来捣乱了。于是，还是那个熟悉的操作：变胖，变大，翅膀鳍化。鸟类的超硬羊膜卵让它们的生殖方式难以转化为卵胎生，也就是说它们仍然只能在陆地上繁殖，这一事实在几千万年后也未曾改变——毕竟有能力两栖生活也是一种优势，不是么？

大海鹦身体全长将近两米，重达七十千克，接近完全实心的骨骼表示它们已经高度适应海洋生活，以一些小型辐鳍鱼、甲壳类和头足类为食。它们游速并不慢，少说也有20千米每小时，其实十分擅长成群结队的追逐鱼群，然而它们还是最喜欢跟在那些巨大的水鼠身后，捕捉那些被吓出来的胆小鬼，这样显然比自己追鱼更加省时省力。而且海象鼠的巨大体型和大板牙有能力把大部分掠食者拒之门外，包括一些在当时十分常见的中型真鲨和猫鲨。刚刚一条蛰伏在海底草丛中的圆吻猫鲨足足有两米多长，却还是被一头雌性海象鼠赶走了。
现代圆吻猫鲨在很多时候，体型即正义。尤其是在这个极度缺乏大型物种的时代，像海象鼠这种吨位的东西就的确没有多少东西敢惹……吗？
过了一会儿，海象鼠差不多该换气了，于是缓缓向海面升去。而大海鹦见状也跟着浮了起来——不得不说这些免费护航队还挺敬业的。而这时，有一支队伍静静靠了过来，这些黑色的奇怪生物组成了一个U型的包围圈，把这个由两种不同动物组成的小团体逐渐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