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枝返故林（6）(4)

“我说呀，这江晚吟和魏无羡，年少时还号称云梦双杰，可一山难容二虎，如今这江晚吟既然当上了家主，哪里还容得下别人与自己比肩。射日之征中魏无羡立下汗马功劳，明明算作云梦的第二号人物，却整日吊儿郎当，醉酒度日，也是想表明自己是个混不吝，不想锋芒毕露，被江宗主视为眼中钉吧。”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卸磨杀驴，自古以来，乱世平定之后，主君身边的第二号人物，有几个能得善终？就算交了权一心养老，也要主君的眼里容得下这粒沙呀。”
“更何况这魏无羡正当壮年，以他的修为和本事，何愁没有一番大作为？”
“那可不，屈居人下终归不爽，只要他想，另立门户不是难事。”
“说起另立门户，我听说，就在咱们云梦隔壁，那边夷陵，似乎出了一位新家主？”
“你是指射日之征中立下汗马功劳，世人尊称其为夷陵老祖的那位？”
“听说这夷陵老祖，有吹笛驭尸的本事，神兵阴虎符号令万鬼，莫敢不从，是正邪两道闻风丧胆的人物。若他出现在人前，必以面具覆面，无人得见真容。”
“老窝在乱葬岗那等阴邪之地，又与走尸鬼魅为伍的魔头，想必面容十分丑陋，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众人皆点头称是。蓝湛心中奇道：此等人物，自己竟从未听闻。夷陵离得这么近，魏婴也没跟他提起过。
过了一会儿，又走进来另一拨人，点了些茶点，聊起了新的话头：
“听说郊区的刘氏老宅闹邪祟，向江宗主求援，可江宗主嫌事小，借口莲花坞很忙，不肯调度人手帮忙……”
几个人正唠嗑着，旁边有人出声打断：
“请问闹邪祟的刘氏老宅，在哪个方位？”
没了长辈的禁足，魏无羡不在云梦的日子，蓝忘机开始帮助一些云梦江宗主不肯搭理的小门小户除祟。渐渐地，魏无羡的道侣，姑苏蓝氏二公子逢乱必出的名声，在云梦传开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此事从某个小师弟的口中传到了魏无羡的耳朵里。
夜里洗漱完毕，换了亵衣，魏无羡对蓝湛道：
“蓝湛，你想要夜猎除祟，我带你一起，我们出了云梦，怎么猎都成。但云梦这里，江澄不管的，我们也不要管。还有，你不要单独去做这些危险的事。”
“为何？”
“你的修为，连江澄都打不过，要撞上厉害的邪祟，我又不在，那可就太危险了，我不想你以身涉险。而且，只要是属于云梦江氏管辖范围内的事，你和我，都不要去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