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莫遥远 壹

“我无法传授他关于爱的事情，因为我毫无经验，但我可以传授他关于爱的缺失，并有可能说服他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孤独更为可怕的事情。”
——《给樱桃以性别》
在写下通篇华美实则为虚假夸赞的致辞时，金有谦有想过要不要在最后的感谢里私心加上莫瑶的名字。
“感谢我的莫瑶”这句话若是回荡在人声鼎沸的礼堂内，莫瑶脸上会展露出何种神情？
莫瑶，要念出这个名字，仅需要轻启嘴唇，甚至无需利用太多气流的变化，它就能自你的胸腔滚动而出。咀嚼过这个名字太多次，金有谦有些怀疑，如果自己暮年罹患阿尔兹海默症，记忆都逐渐离他远去时，唯一能记住的是否也只有这两个简单的发音。
笑自己神游太远，金有谦划掉了“我的莫瑶”这句话。如果这个名字于他而言已经烙印深深，那就更需要将它珍重藏好。
但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不是吗？感谢自己的早慧，即使过去了十七年，对于初识莫瑶的场景，金有谦仍历历在目。
谁都想不到诞生前就被倾注了无限期望的金家公子是一个病秧子吧？童年对金有谦而言，意味着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苦涩的药片，以及父母看向他时舒展不开的眉头。在意识到自己的出生似乎搞砸了父母的愿望后，金有谦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即使他们买来的玩具堆满了病房，电视机上儿童节目欢快的音乐也终日不停，被描述为亲切友善的医生换了一批又一批，金有谦对一切感到反胃与无趣，世界在他眼中迅速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