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徒(4)

女子若有所思，“你妈呢？”
“亏我妈留了一手，她当年最为正确的一个决定就是把祖传配方藏起来——不让我爸晓得的地方，要不然我爸早跟那女子结婚了。我爸那酒，听人说啊，真叫个香啊，一条街都闻个遍。难怪我二妈缠上了他——折寿哩！”
“来，我陪你喝一口。”女子的眼有些红了，不知怎的。
“行，”两个杯子“叮”一声碰在了一块。“醉了？”显然老王的余光瞟到了女子的眼，手无聊地在桌面上划着。
女子摇摇头，“不可能。”她的目光渐渐暗淡了下来。
“千杯不醉？”老王试探着。

“我妈是的，我也是。”
“我妈也不错，只不过我爸没了以后就再没喝过喽。”老王笑笑，又抿上了口高粱酒。“不过，听说我二妈后来有了孩子，估计是我爸的，那女子也爱喝酒，不过不只喝高粱酒罢了。”
“嗯。”“兴许你不会真是我妹子吧？……不说了，来，敬你妈、我妈、我爸！”
“老板娘！来两瓶啤酒！”老王摆摆手，“看，有人来了！我先自己倒上。”
“来嘞，”女子回首一笑，“那你先喝着，我一会回来继续陪你聊。”
老王抬头，仰视那鹅黄的灯光。一下子，那暖暖的光晕里浮现了妻子的面容，那个美人儿，老王心想。他想起了她曾经拒绝自己一身酒气，让那个酒徒老王成了满面红光的王总——直到妻子和女儿出了车祸——给一个醉驾的年轻人送走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