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梦(3)

凭十年艺，看茫茫江湖人、世上人，断人生人死
三年前，观风亭。那不是一处亭，亦不是地名，而是一杀手组织，使江湖人丧胆的杀手组织。天字组为其魁首。
天字三人组，杀遍英贤何人阻？皎月银光魄叶剑，乘风追魂落寞针，锦衣书生烟花鸩。后三句喻三人——魄叶，落寞，烟花。
落寞飞针落寞飞。她师承魍门，观风亭中以飞针见长的流派。我学自魑门，一个以武技存在于观风亭的分支。
那时，我已有一年多未见到她，几近两年——只道是亭主有任务交与她。却不想，她于娄夜雪私奔。而亭主此番召我，便是除去他二人。
夜，无月。
桥，有风。
我站在桥的一头，落寞站在桥的另一头。
“为什么背叛？”影子间的语言不需要修饰。
“他说带我到自由的彼岸。”
“自由？你愿以一生为代价？”
“两年的自由，足矣。”她以淡定的语气面对即将的死亡。
房外的对话，引来了室内的娄夜雪。他长剑斜指，魄叶也亮出了它银色的芯子。此刻，风也凝固。
落寞的针，已非往日。

数招以后，娄夜雪血枯而亡，她同样不妙——身如剐般疼痛，面也抽搐。终，我以一剑结束了他的痛苦。
她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她看见自由了么？
自那刻，朦胧的心，乞盼自由。
斜日向西。我在钟鼓楼前引坛。
酒尽时，把坛换柳，望西风凋碧树，有感一组《自由风》，手中柳枝似剑而动：
秋风起，
破叶舞，
风涨风消叶起伏。
风欲叶起叶怎不？
落寞一叶不自由。
——双调·寿阳曲　秋叶
只道有人荒谬，
受制身外不休，
却把自个儿丢。
借酒醉问：
兴许梦里自由？
——越调·天净沙　兴许梦里自由
“好一句‘兴许梦里自由’，洒家新酿开坛，正愁无以名之，就从你这句中炼出三字。可否？”一华发老者。
“先生请讲。”
“此酒甚烈，却正合了江湖儿女的豪爽性子。此酒一盏，抵过他酒一坛。饮而醉，醉而梦，梦中之景皆心之所向。故名‘自由梦’。”边说，边斟上两盏。
兴是酒已饮多，兴是美酒醉人，一盏过后，我已沉睡。